“放箭!”
咻咻咻咻……
無數的蜂鳴嘶銳在響起,仿佛天上一張蔚藍的布被撕開,露出了後方醜陋的黑暗,黑暗在噬人抽血。
“伏、伏擊!”
“有敵襲!”
“掩護,注意掩護!”
……
箭矢剛剛飛起,不少的人或是立即舉起盾牌抵擋,或是翻身躲到馬下,或是著急跑向路旁尋找死角,可更多的人隻是在驚慌失措地呼喊。
可是不過他們呼喊得再響亮,仍然嚇不走死亡。
“啊!”
“箭,呃……”
“啊,啊,該……死……”
……
地上插滿了箭支,許許多多的屍體在不住地流出鮮血,劉度的前軍完了,全完了。緊隨其後的部隊全嚇壞了,他們急著刹住了腳步,可回頭不明就裏的戰友卻推著他們向前,直到他們東倒西歪在地上,看著山崖兩旁的伏兵盡出。
敵人來了,可他們的陣勢卻亂了,倒在地上的士兵預見到了自己的下場,來不及起身,當場就哭了起來。
“打旗號!二隊與我夾擊左右,三隊、四隊以錐陣直撲後方!”
軍旗搖動,左右兩側伏兵二分為四,兩隊用鐵蹄踐踏著敵人的生命,兩隊就像是兩把尖刀,深深地插入了敵人的腹地。
趙雲領頭,一杆長槍左右電刺,所到敵軍盡滅,很快地,前頭的亂軍就被殺成了潰軍。趙雲眼看伏擊敵人已經難再重整陣勢,而三隊和四隊的人馬又是一路殺得後頭敵人陣勢大亂。於是趙雲馬上再打旗號,會合二隊人馬,緊追著三隊和四隊的足跡,直把陣勢大亂的敵人殺得潰散。
“軍隊,我的軍隊……”
渾身是血的劉度,被兩個身上插滿箭支,身受重傷的親兵艱難地拖到了道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軍隊在趙雲屠殺之下漸漸崩潰,連心都在滴血。
“主……公,快逃……”
事,已不可為了,兩個親兵隻想護著劉度逃走。隻可惜,他們的傷讓他們隻來得及說出一句話,然後,他們就倒下了。
親兵的屍體支撐著劉度,讓他看著部下死傷慘重,一直出神的看著,看著,看著……他的眼神開始渙散,直到他的身子也是“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夾在中軍裏,看著前頭劉度的兵馬潰不成軍,身旁的陳應快步上前,一把抓著他的馬韁,急急勸道:“主公,伏兵凶猛,劉度的兵馬完了,我們逃吧!不然等潰軍一衝,連我們的陣勢都散了,可就危險了!”
其實不用部下勸說,趙範早就想逃了。自從前幾日劉度口沒遮攔以後,他對這聯盟就淡了,而如今又親眼見識了趙雲的威名不假,哪還有留下的心思?如今等陳應一提,他連想都不想,一拉韁繩調轉馬頭就是急著逃命。
隻是,等趙範剛剛調轉了馬頭,他就驚見,後方居然也有潰兵?
這、這是怎麼回事?
“主公,糟了,後方劉度軍梁果突然領兵襲擊我軍後方,後軍大亂了!”
“梁,梁,梁果!?”
臉色蒼白著呐呐幾聲,趙範突然間是想明白了許多,例如鮑隆為什麼會突然“叛變”。
那封樊伷的書信如果是真的,那麼鮑隆叛變就是假的!真正叛變的是零陵的兵馬!哈哈哈,厲害,真厲害,武陵王,趙鎮北,你們的設計真的好厲害!
“啊!”
突然一聲慘呼傳來,驚得趙範急忙轉頭看去。然後,他就見不知何時趙雲已經殺到近前,正一槍洞穿了陳應的胸口。
看著趙範一身青衫瀾袍,盔明甲亮,身旁還有員大將護衛,趙雲就知道,正主找到了!於是再不遲疑,一甩長槍,將陳應那礙事的屍身扔向一旁,正好撞倒了兩個上前救援的兵丁。然後一拉馬韁,白龍馬立即就是一個蹬腿,身子飛前,越過了趙範身旁。覷準時機,趙雲長槍一劃,槍鋒帶出一條銀亮的軌跡,穿過趙範脖頸,帶出大蓬地血花。
建安十三年正月十九,鎮北大將軍趙雲以兩千兵馬伏擊,大破劉度、趙範聯軍,斬兩人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