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一跳,黃祖突然感到雙膝一軟,險險伸手扶住了城垛才沒有倒下去,可是胸中一股鬱氣糾結不去,隻讓黃祖覺得眼前金星直冒,腦中混沌不清。
“主公、主公!”
“主公!”
“怎麼了?!主公怎麼了!”
……
身旁親衛眼見黃祖情況不妙,都是急急搶上兩步扶住了他,待得看清黃祖臉上,就見他眼中充血,卻是雙目無神,嘴巴一張一翕,一絲口涎順著嘴角滴落,整個一副癡呆模樣,是叫眾親衛一驚。
想要叫人馬上來給黃祖醫治一番,可是兵荒馬亂的親衛們又能去哪裏叫人?想要帶著黃祖撤走,可是沒了主心骨,手忙腳亂的眾人也不知該往哪裏撤;有人想要去叫來兵馬護衛黃祖,可是又怕這時候走漏了消息會讓軍心崩潰而不敢動作……
眾親衛正茫然無措,眼看袁術軍就要攻破四門,殺入城中,卻是突然一陣鳴金聲傳來,攻勢如潮的袁術軍居然如潮水般往後退去。
變化突如其來,黃祖軍上下都不知發生何事,隻是呆呆地看著人家一直退得連影子都看不到。
袁術軍退得莫名其妙,黃祖倒下又無人下令,黃祖軍的將士隻是枯等在城頭上,也不知是該做些什麼。如此又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左右,突然有三騎人馬來到了城門前。
“江夏太守黃祖速速開門,我乃朝廷敕使,奉命特來調停爾等兵禍爭端。”
…………
“袁術退兵了,眾卿家有何看法?”
禦書房裏,看完了前方軍報,劉協把手一遞,自由侍候在側的宮人接過軍報,一一送到眾內閣重臣手裏。
看過了宮人內侍送來的軍報,孔融看了看楊彪,楊彪看了看王允,王允又抬眼看向對麵的盧植和荀彧,就見兩人隻是在閉目養神,並沒有說話的意思。
想了想,王允謹慎地開口說道:“這次袁術出兵……退兵甚為蹊蹺。”
可不正是蹊蹺嗎?這次袁術出兵江夏,用的理由是有一窮凶極惡的山賊團夥襲擊了手下押運稅賦錢糧的兵隊,殺害了許多士卒後逃逸流竄到了江夏郡。袁術大怒,要黃祖緝捕此等凶惡山賊交給袁術法辦。
可是這分明是袁術無中生有的事情,你要叫黃祖去哪裏抓捕這些山賊?而既然你黃祖“管治不力”,抓不到人,那袁術便隻好替你勞累一回,揮兵江夏搜捕凶人了。
如此蹩腳的借口當然瞞不過人,隻不過朝廷卻想要借此摸一摸袁術軍的戰力,所以哪怕黃祖已經第一時間上表朝廷陳明經過,可是朝廷卻沒有理,而是任得袁術軍攻入江夏而無動於衷,直到黃祖一敗再敗,快要敗亡的當口,朝廷才派人去調停雙方爭端。
可是卻也出乎意料的,袁術一方居然如此輕易地就接受了調停,並且就像當初進軍一般迅速地撤出了江夏,這讓朝廷卻又是摸不著頭腦。
“盧卿、荀卿,你們覺得如何?”見王允幾人都是說不出什麼有建設性的東西出來,劉協便把眼光有看向了內閣中最負智謀的兩人。
“黃祖乃是劉表死忠,與鮑信一直貌合神離,讓他統治江夏無異於割據一郡,留下此人對袁術來說可就是在荊州留下了一處破綻,理應更為有利才是。”盧植開口,語氣中也是疑慮重重,百思不得其解。
“荊州……兵權是交由黃祖、於禁、蔡瑁還有鮑信本人掌管,此番黃祖出了洋相,陛下正有理由拿下他,讓鮑信盡掌江夏兵權。可是,鮑信掌了江夏兵權,要交由誰去坐鎮?”接上盧植的話,眾人聽完荀彧所說,心中都是一緊,“蔡瑁,還是於禁?讓蔡瑁坐鎮,此人對朝廷忠心如何尚無定論,江夏連接荊揚之地,是為掌控長江中心之要害,若是有失,袁術兵鋒便可直上荊襄,盡得長江天險布防;於禁是鮑信心腹,可是如果把江夏交給他,蔡家在荊州根深蒂固,鮑信盡失地利人和,要是他與袁術有所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