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八(2 / 2)

就在副將領命,正要下去傳令之時,眾人隻聽張闓大軍後陣處一陣嘹亮急促的鳴金聲響傳來,剛剛還見守軍孱弱而顯得士氣正旺的亂軍,當即不甘地一邊罵罵咧咧著,一邊拚命往後退去。

“如今把後背暴露在敵人眼前,真想派兵從後掩殺啊。”不屑地看著退得雜亂無章的張闓軍,葉成好不容易才按捺住了出城追擊的衝動。

“大人、大人,敵軍無端退卻,恐防有詐啊!”

“大人需得小心張闓用計!”

“大人,事不尋常,望大人謹慎!”

……

一見張闓退卻,剛剛都不知躲到哪裏去的世家代表是紛紛露麵,一開口就都是勸葉成小心為上,不要輕易出城。

哼的一聲冷笑,葉成連正眼都不看這些人一眼:“諸位放心,在下不會亂讓各位手上兵馬冒險的。張闓這一退,不過是我的其中一支奇兵奏效罷了,要出兵還早,需得等到第二路奇兵出馬才是。”

不管葉成說話語氣有多差,眾人這會也都當聽不出來,反正隻要能保住他們的勢力不受損那就足夠了。

…………

七天以後,郯縣府衙正堂,葉成高坐主位,糜家兄弟、陳登還有曹豹立於下手,再次是徐州眾文武與一眾世家人物分列左右。

堂下,數個少年挺身而立,身上俱是一片狼狽,可他們的臉上,眼中,乃至渾身上下卻是散發著一股飛揚的氣息。

因為,這些少年剛剛曆盡艱辛離了當個,拿回了兩個人頭,笮融和張闓的人頭。

“胡班,你們做得好。諸位,我的第二路奇兵奏效了,各位可以開始收複失地,還有追剿餘孽了。”

看著放在葉成麵前的兩個人頭,一些人的臉上顯現著苦澀,一些人的臉上是躊躇不安,一些人的臉上有著躍躍欲試,還有一些人的臉上卻是驚得蒼白無力。

不過不管眾人臉上神色為何,笮融、張闓已死,不管是為了彌補家族損失,或是為了爭搶功勞,又或是為了拓展勢力,他們也確實應該去收複失地和追剿餘孽了。

等到眾人走後,三大世家的人卻是留了下來。堂上靜靜的,三大世家的人都不說話,而葉成隻顧欣賞著兩個人頭,就好像那是什麼高明的藝術品一般,讓得堂中的寂靜更增添了幾分詭異。

半響以後,葉成突然開口問道:“子仲,我幫子龍下的這份聘禮,你可滿意?”

聘禮?兩個人頭?當然不是,是徐州刺史。

陳家的發源在下邳淮浦,笮融身為下邳國相,起兵之時焉有不對此仇家老巢進行劫掠?況且劫掠陳家還能為他帶來大筆的軍資糧草?隻是陳家在徐州樹大根深,笮融要搶得陳家寸草不生需時不短,而偏偏曹豹大軍就在背後,所以笮融也就是搶了陳家一些產業與田地,連讓陳家傷筋動骨都做不到。

而既然陳家沒有傷筋動骨,那麼他們留在下邳的勢力便是驚人的,所以隻要他們趁笮融被曹豹拖在了彭城,而張闓軍勢也是留在郯縣鞭長莫及之時把這些勢力集中起來,那麼兩人的後方就亂了。

後方一亂,糧草退路皆無,笮融和張闓慌亂之下自然便要火速退兵。笮融和張闓急著平定後方,行軍布陣是章法大亂,身邊更是疏於防範,而在這時候,早前已是混入亂軍之中的胡班等人,便該是他們行動,摘下笮融、張闓人頭的時候了。

烏合之眾沒了帶頭蛇,自然是作鳥獸散,這次這次徐州動亂可算是塵埃落定,然後便該是論功行賞的時候了。

要說功勞,曹豹領軍打得損兵折將都未能解決笮融,反倒被對方圍困在彭城當中,就算最後力保首府不失,也就隻是有些苦勞罷了;而陳登,倒是立下大功,隻可惜最後亂軍反撲厲害,被動搖了家族根基,家族元氣大傷;唯有糜家,先是號召各大世家共同抗賊掙得名聲,後各家族聯合是出力最大,那守衛郯縣的三萬義軍裏頭有兩萬是由糜家所募,糧草軍資更是傾囊相助,此次平亂,糜家可謂居功至偉。

至於其餘世家……守衛郯縣時二十多個世家聯盟,除去一個糜家,其餘世家就隻募得兵士一萬,其為國效力的誠意?

哈,哈哈。

結果,陳家勢力大損,無法力壓各大世家;曹豹手掌大軍卻出了洋相,失了威風;而糜家則立了大功,掙了名聲,有貴人扶持,還得了各世家把柄,事後上報朝廷,糜竺這個徐州刺史當之無愧。

葉成問糜竺,這份聘禮滿不滿意?

糜竺回答,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