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麼去甘陵?”
站起身來,葉成走到了一旁的書架處,一陣打量後,從中輕輕地抽出了一卷羊皮紙。
賈詡:“大張旗鼓地去。”
葉成回到了座位上,展開了手中的羊皮紙,仔細地審視著拓印其上的地圖,從司隸到冀州的地圖。
“你是怕別人不知道我要去哪吧?”
頭也不抬,葉成的手指在地圖上從雒陽一直畫到甘陵,形成了一條彎彎曲曲的無形之線。
賈詡:“黃巾軍不知道那就沒有意義了。”
清淵,葉成的手指停在了這個被曆史淹沒的城市上。
“你留在雒陽?”
“雒陽有荀公達在。”賈詡笑著搖了搖頭。
手指輕輕敲打在地圖上,葉成閉上了眼睛,腦中的各種信息與想法在交錯閃現。
“我的價值還值得荀家下功夫嗎?”
良久之後,葉成霍然睜開了雙眼,眼中古井般的深邃掩蓋住了他臉上的憊懶,使他看起來顯得如此的捉摸不透。
麵對葉成的問題,賈詡半閉著眼睛,微垂著腦袋,卻是一言不發。
“要說我沒有價值,你怕我會記恨於你,但若是說完有價值,你又怕我會猜忌於你,所以你就保持沉默,什麼也不說?”葉成抬頭看向賈詡,臉上帶上了一絲彷如孩童見到喜愛玩具時的歡欣表情,隻是賈詡仿佛沒有聽見葉成帶有調侃的問話,身子一動不動,就連臉上也是如麵具一般僵硬,不曾有過半絲的變化。
“罷了,反正你也不會回答。”見到賈詡對自己的調侃一點反應都沒有,葉成也感無趣,於是索性馬上就把話題轉上了正軌:“你看把戰場放在清淵怎麼樣?”
賈詡終於對葉成的問話有所反應了,隻見他規規矩矩地上前兩步,斜斜地望了葉成身前的地圖一眼,思考片刻之後開口說道:“大人是想如何?”
如何?你賈文和是想問我如何去打這場仗,還是要問我要做到何種程度才收手?
“要不是我手下的全是西北漢子,不諳水性,我就在館陶和黃巾軍打一仗又何妨?不過既然這些西北漢子是陸上一條龍,那我就在清淵讓他們立立功吧,要不然,他們那些烈士家屬可是不會謀反的。”
說完,葉成嘴角露出了一絲壞透了的笑容,這時候,一旁的賈詡對著葉成深深地行了一禮。
…………
日正當空,對麵上的戰鬥卻是已經結束。
滿地的屍首已經被回收,殘破的兵器戰旗也已經被帶回了大營裏,隻有地上那鮮明的血跡在提示著眾多生靈,這裏剛剛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啟稟大人,今天一天,我們損失了四百餘人,黃巾軍估計傷亡了超過三千人。”
在漢軍的大帳之中,一名副將正向他那即使在戰場上也依然是顯得儒雅不凡的上司彙報今天的戰況統計。
“看來這張角麾下的士兵不似別處的那般不堪,的確當得上是一支軍隊,而非是強盜了。”輕輕歎了口氣,盧植站起身來,一邊以手撫順灰白的胡須,一邊緩步向著大帳之外走去,他的臉上不知是因為什麼,帶著一股哀傷。
“晉士(宗元)啊,你說這漢家天下到底何時才會太平?”
宗元跟在盧植身後,兩人穿行在營帳之間,所到之處,所有的漢軍士兵無不以最莊重的姿態向著盧植敬禮,而盧植也一一地向著他們回以慈祥的微笑。當兩人來到傷兵營的時候,盧植站住了腳步,微微地抬起頭來,視線不知是在看著遠處的藍天還是近在咫尺的傷兵營的大門,良久之後,盧植的聲音充滿著滄桑與疲憊地向宗元問了這麼一個問題,但是宗元卻無法回答,隻是以一種尊敬和哀傷的眼神看著盧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