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馬超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當年在與羌族叛軍的戰鬥中,孫策是何其的威武,如今卻躺在病榻上,不禁心下黯然。
馬超也不希望看到如此消沉的孫策,當即勉強笑著回答道:“大個子,我現在也算的上是統兵大將,可不能再把我當小孩子看了!”
馬超和孫策兩人年紀相近,再加上都算是少年時便跟隨父親從軍,當年在西涼剿滅叛軍的時候他們兩個便關係親密,如今多年沒見更是聊的投緣。
孫靜和賈清二人對視了一眼,便把空間留給他們二人,相繼出了臥室。
“伯符的傷勢,看上去穩定了很多。”賈清長吐了口氣說道。
“是呀,已經養了一個多月了,大夫說再過幾天便可以把臉上的白紗去掉。隻是他耐不住性子,我是仗著長輩的身份才能規勸一二的。”孫靜苦笑了一下說道:“伯符這孩子,平時倒也是孝順有禮,但是他的脾氣一旦強起來,恐怕連嫂子出麵說清也沒用,也隻有大哥沒去世前能壓得住他了。”
“對了,孫兄,前日我與你說得於吉道長,你可還記得?”賈清借機提道。
“自是記得。”孫靜臉上露出一點為難的表情,“不過我們現在這裏的情況,子奇你是知道的,我是無法離開,要不然靜派人引你們去見道長吧。”
“那倒不急。”賈清擺了擺手,“那於吉道長醫術極高,伯符的病,為什麼不找他來給看看呢?”
孫靜環顧了四周,低聲說道:“子奇你有所不知,我那大哥孫堅以前就是對鬼神之事敬而遠之,但是倒也不反對別人信仰。結果到了伯符這裏,伯符極其痛恨鬼神之事,不但自己不信,甚至都不允許身邊的人提及。大嫂她以前逢年過節還會去道觀中朝拜道尊,如今也因此伯符的原因,許久不去進香了。”
孫靜歎了口氣,“所以呀,還是不能讓道長為他看病啊。”
二人正說話的功夫,有下人過來在孫靜耳邊傳話,“哦,是公瑾回來了,讓他過來吧。”
“孫兄說的公瑾,莫不是周瑜周公謹?”賈清問道。
孫靜點了點頭說道:“正是他,前些日子丹陽宗帥祖郎煽動山越,大合兵眾,圖謀造反,公瑾便帶兵前去鎮壓了。想來今日回來,那山越叛亂已經消除。”
沒過多久,就見一人資質風流,儀容秀麗,頭戴鵬紋點金盔,身著纏斑錦花袍,腳踩羽翼直頭靴,雖然帶有些風塵仆仆的倦色,不過更顯得整個人豐神俊朗,正是美周郎周瑜。
“見過叔叔。”剛進來時,周瑜臉上還帶著焦急,不過見了孫靜和賈清二人,立刻正了神色,恭敬的向著孫靜行禮,同時對著賈清微笑點頭。
當年周瑜與孫策二人交情甚密,便結為昆仲。孫策長周瑜兩月,周瑜以兄事策,自然孫靜也連帶著成了周瑜的叔叔。
“辛苦你了,公瑾,我來介紹下。”孫靜說道:“這位便是瀛州刺史賈清賈子奇。”
周瑜滿臉的微笑,連連說道:“久仰大人‘湣民惠禮,資輔共就’之名,今日一見,果真是氣度不凡。”
“周郎過譽了。”賈清笑著回答。
“公瑾啊,伯符如今還在養傷,不過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孫靜先跟周瑜交代道:“你莫要太過悲傷,進去了就保持平常的樣子,他若是問山越戰事,你粗略的說一下就是了,勿要讓他太費心力。”
“瑜曉得的。”周瑜心憂孫策的病情,便推門進了臥室。
剛一開門就聽見裏麵傳來兩人說話的聲音,其中一個自然是孫策,另外一個聲音清朗,倒是名青年。
室內光線昏暗,周瑜緊走幾步,才看見孫策床前正坐著一名青年,背對著自己,而孫策雖然臉上裹著白紗,可二人有說有笑,聊的十分開心。
周瑜皺了皺眉頭,自從孫堅去世以後,孫策身為主公,自然要時刻保持威嚴,即便是和他這個兄弟,都很少有笑得這麼開懷的時候了。
不過周瑜咬了咬嘴唇,還是暗自把心中那股酸楚給壓下。他緩步走到孫策床前,輕聲喊道:“伯符。”
孫策一抬頭看見是周瑜,心中歡喜,“是公瑾呀,快,快坐下。”
周瑜見孫策還是很重視自己的,也不禁露出一絲微笑。可是等他找座位坐下,才發現一件事情,那青年可是坐在孫策的床頭,而自己卻要坐的遠遠的。
難不成在孫策的心中,自己的地位還比不過這個青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