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整座城池寂靜的有些壓抑。
李元芳望著天上的明月,突然覺得那皎潔的月光透著清冷的肅殺之氣,於是手便不自覺地握緊了佩劍。他轉身回到監獄,推著一個箱子來到關押狄仁傑的牢房,道:“大人,這是最後一批了。”
狄仁傑應了一聲,便打開箱子,開始翻閱裏麵的奏折。等全部翻閱完畢後,再一件一件地投入那巨大的火爐當中,燒成灰燼。
這時,突然有數十隻羽箭飛來,李元芳揮劍擋下,道:“大人,他們來了。”
狄仁傑連看都沒看,繼續燒他的奏折,隻是輕聲說了句:“留下一個活口。”
緊接著,十幾個黑衣人同時躍進牢房,一句話都沒有說,揮劍便向狄仁傑刺去。李元芳持劍攔住他們,頃刻間,便殺了兩個人。
十幾個黑衣人與李元芳纏鬥起來,見對方武功高強,便隻守不攻,隻圍不殺,空隙間一個黑衣人脫身而出,刺向在火爐旁邊焚燒奏折的狄仁傑。
這一劍是從狄仁傑背後刺過去的,可是狄仁傑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側過身子躲了過去,隨後動作極快並且連貫,抬手抓住黑衣人持劍的手,順勢一甩,便將其投進了火爐之中,然後沒有任何停頓,繼續焚燒奏折。
不多久,李元芳已占盡上風,將黑衣人一一斬殺,隻留下一個活口。此人見狀,做垂死拚殺,因為李元芳每一劍都有意避開要害,所以讓黑衣人抓住一個空隙逃出牢房,可是李元芳還未追趕出去,那個黑衣人便又退了回來。
李元芳不解,剛欲上前擒拿,那黑衣人便兩眼圓睜,倒地而亡。隨後牢門外走進來兩個人,其中一個便是這裏的獄官張召。李元芳望著另外一個人,那人身穿緊衣,走在張召的前麵,模樣清秀,但卻如月光般清冷如水,一看便知是女子。李元芳見她手中拿著長鞭,長鞭盡頭之處是如羽箭般的利器,上麵還沾有未幹的血跡。李元芳再看倒地的黑衣人,脖子上的血洞還在血流不止,頓時明白了他是怎麼死的。
張召一看滿地屍體,急道:“這是怎麼回事?”
李元芳一直在注意那個手拿長鞭的緊衣女子,沒有回應張召的話。這時狄仁傑焚燒完最後一件奏折,站起身說道:“他們是來刺殺我的。”
緊衣女子望了一眼漸漸走過來的狄仁傑,同時環視了一下四周,這是監獄裏最底層最深處的一間牢房,終年不見日月。牢房當中有一個巨大的火爐,裏麵的爐火終年不滅,而從火爐裏麵蒸騰而出的黑煙也是終年不散,她隱約感覺口鼻有些不舒服,尤其是眼睛,被這裏的黑煙熏得幹澀生疼,幾乎要掉下眼淚來。
待狄仁傑走近後,緊衣女子見他一身破爛不堪,並且雙目已盲,手腳都被長長的鎖鏈鎖住,一臉失望道:“你就是狄仁傑?”
狄仁傑道:“如假包換。”
緊衣女子道:“真是見麵不如聞名,和我所想的相差甚遠。”
狄仁傑笑道:“哦!那你所想的狄仁傑是什麼樣子?”
緊衣女子道:“傳聞狄仁傑是文武兼備才貌雙全的通天神探,可是如今看來,隻是一個肮髒不堪的乞丐而已。”
狄仁傑道:“這並非你所想,隻是傳聞罷了。再說,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熱氣衝天黑煙彌漫的牢房裏八年,別說是神探,就是神仙也不會比我幹淨到哪裏去。”
緊衣女子道:“哼!至少他的眼睛不會瞎。”
狄仁傑絲毫不介意,說道:“一雙眼睛而已,並不礙事。再說,眼睛隻能看其表麵,並不能看其究竟,就好比你的眼睛。”
緊衣女子單手握緊長鞭,氣道:“你敢辱我?”
狄仁傑輕笑道:“這回你看到究竟了。”緊衣女子正在揣摩這句話的意思,稍一怔神,就聽到狄仁傑繼續道:“所謂究竟,就是此時站在你麵前的人,正是傳聞中八年後的狄仁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