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嗬嗬一笑:“上仙言重了,舉手之勞而已,我有任務在身,不便久留,請多海涵。”
葬禮很簡單,沒有別的地方那麼多的規矩,所作所為隻有一點,那就是讓死者入土為安,新老一輩子,能安生的睡個夠了,棺木是尋常木頭做的。
村裏有做木工活兒的,昨夜開始做的,天亮就搞定了,沒有刷油漆,意思是清清白白一生,希望來世有個好的投胎。
送葬的隊伍裏老人的孫子走在最前麵,四個膀大腰圓的大漢抬著棺材居中,後麵是送葬的人,村長操持所有的事物,將老太太葬在距離村子十裏地外的一個山穀裏。
村裏有人百年了,都葬在這塊風水寶地裏,看得到歪歪斜斜的木頭做的墓碑,有的都腐爛了,記不清是誰的祖上了,石頭墓碑運過來太難了,沒有牛馬運載,山路人扛不動。
返回後老太太的孫子準備的有就係,感謝大家的心意,是自己釀的果釀,喝不醉人的,有的人沉默不語,沉浸在傷痛中,有的是在感懷生命的脆弱。
兮兮全程跟著李翠蓮走了一遭,越發迫切的想趕緊找齊桀驁的魔魂,她不要給他舉行葬禮,不要體驗生離死別的痛不欲生,她很痛很痛了。
從酒席上沒有禮貌的拔腿就跑,兮兮顧不得是不是不尊人死者和她的家屬,反正她是過客,不會有人計較的,她要親自試試冰魄能給她什麼指引。
黔君笑對凡夫俗子的死活興趣不大,沒有和兮兮胡鬧,不曉得人在何處,兮兮關閉了門窗,摸出雞蛋般大小的冰魄,它是用一塊布包著的,白萬鈞是個粗人,做事情粗枝大葉,是不會精細的放在盒子裏什麼的。
兮兮用蠟燭的燭淚在地上滴出來一個陣法,陰陽兩儀陣並不複雜深奧,在九宮八卦的範疇內,她耐著性子完善陣圖,從離開東海,陰陽兩儀陣就在她的腦海裏一遍遍浮現了。
要想通過冰魄和陣法找到桀驁,得用他的頭發作為追蹤的引子,兮兮把他的頭發,一部分放在陣法黑色的部分內,另一部分在白色的區域內。
太極黑白相印,溝通陰陽兩界,冰魄位於陣法的核心,射出一道光柱,順時針在陣法中移動,剛移動一個位置冰魄就有了反應,兮兮呼吸都忘記了!
有線索了!
一圈圈的光浪以冰魄為中心擴散開,冰魄是用來指示方位的,光浪成環狀說明桀驁的一部分魂魄在附近!、
兮兮張大了嘴巴,直愣愣的盯著冰魄裏麵呈現的畫麵,有山有水,有森林有竹林,目標在移動中,她目睹的正是此刻在附近的魂魄看到的。
冰魄鎖定的範圍是三四百裏以內,雖說等於大海撈針,不過兮兮很開心和桀驁哥哥如此貼近,他們的心始終在一起麼?是天意麼?
兮兮把東西收拾好,想去找黔君笑,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她走到黔君笑的房間外,見他的門依舊緊閉著,自言自語道:“難不成仍舊不在嗎?”她敲了敲門,無人應答,細細的好看的眉毛皺了皺。
人逢喜事精神爽,兮兮打算到外麵去轉轉,跨門檻的時候,和李翠蓮撞了個滿懷,不等她問怎麼了,李翠蓮先搶著說話了:“上仙跟我走,真得你們神仙出手了。”拉著兮兮就跑起來。
原來是村長生病了,和剛死的老太太一樣,此刻大家人心惶惶,都認為是發生了瘟疫,兮兮懂藥理,了解不少的疾病症狀,有人得一樣的病的司空見慣,可村長和老太太不尋常。
她不清楚老太太是什麼情況,可村長硬朗的身體,她是知道的,怎麼會突然就臥床要死了呢?
議論紛紛的人群,圍在距離村長家的房子十丈外的地方,禁止任何人靠近,玩鬧的孩子被父母狠狠教訓了,哭鼻子的不在少數。
眾人瞧見兮兮到來,主動讓開了路,可是他們阻止李翠蓮過去,拉住她不放。
兮兮怒道:“你們幹什麼?鬆開她!”
一個和李翠蓮差不多年紀的女人說道:“上仙,李翠蓮這輩子獲得不容易,您是仙體不懼瘟疫,她肉體凡胎會死的,求您大慈大悲開恩,別讓她跟著進去了。”
兮兮一愣,心頭感動不已,人情冷暖關鍵時候見分曉。
李翠蓮堅持道:“我不怕,有上仙在楓溪村用得著害怕嗎?”
兮兮信心十足,聞言微笑道:“那就和我一起走吧。”
眾人攔不住,隻能無奈放行。
村長家的房子比李翠蓮的大,擺設也要講究的多,此刻一家人愁眉苦臉的湊在一起,他們都被隔離了,限製了出入的自由。
見兮兮親臨,一個個激動難耐,是他們懇求李翠蓮求兮兮救命的,一下子便把兮兮圍住了。
李翠蓮皺眉道:“別擋著路啊,是你們病倒了還是老村長啊?不懂病來如山倒嗎?趕快起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