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肩進了府，一路無言。
自他坐上太子之後，謝澤玉便沒有在同他親密過，往年策馬年華已是遠去，在想起不過之餘口中一聲歎息。
高晉安雖有心改變這個場麵，奈何他太忙身前身後總是事，剛想去拜訪以便緩和一下關係，在回頭又有大臣遞來拜帖。
進了主屋，侍女奉了茶，兩人落了坐，謝澤玉這才打開折扇悠悠歎口氣。
“這地方幾月沒來，到是沒有多少變化。”他四下打量一番，手中的折扇輕敲在手背上。
“不過就換了一個門匾罷了，一切依舊。”高晉安隨著他的目光移到對麵的鏤空踏馬屏風上，那是自己生辰時，葉少和謝澤宇請來城中名匠親手繪圖雕刻而成。那時父親還張口誇讚了一句，明明誇的是他二人有眼光，自己卻喜了大半天。即便後來得了及其名貴的鳳凰木雕花屏風，它的位置也不曾動過一絲一毫。
不過幾年而已，卻已覺得他陌生的很。
“你從來不是個懷舊的人。”謝澤玉打開折扇，細細的用食指畫著嫩丫青竹，聲音平靜的仿佛一口深井，“我記得有一年，我們幫你收拾屋子，屋中那些曾經自己喜歡又費了許多力氣得來的舊物全被扔了。葉少心疼許久，你隻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他說到最後唯有歎口氣，眼中點點落寞。
“他是個心軟的人。”他接到。
謝澤玉忽然抬頭直直看過來，眼中是從未有個的淩厲，“他的確是個心軟的人，即便知道你利用了他，他還能放下恩怨想著從小到大的情誼，一心一意的輔佐於你，可我不是……”
高晉安端茶的手一頓。
“我無法接受自小相伴的兄弟利用我、欺騙我、背叛我。”謝澤玉低下頭。
“不會，永遠不會。”高晉安忽的提高聲音，一字字的喊出，就好像被人冤枉極力想要證清白的小孩。
謝澤玉輕笑一聲，冷清著聲音說道：“現在不會可是以後呢？帝王權謀本就要學會這些。”
高晉安低下頭，看這手中的茶水蕩出一圈圈波紋直到一切都歸於平靜。他低聲：“我們還是兄弟嗎？”
謝澤玉一愣，心中忽的生出些不忍來，想了想道：“自然。”
記憶中，葉少也曾這麼問過：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兄弟嗎？自己點點頭。三個青澀稚嫩的小臉同時堅定的點點頭，一起喊道：“一輩子。”
“我想去邊關！”平靜的聲音傳來，“我們終究是兄弟，所以我幫你鎮守邊關，你坐守中原。”
高晉安抬頭看他，眼中滿滿的疑惑。
“你不信我的能力？”謝澤玉眯了眯眼看過來，給了一個危險的警號。
兩人仿佛又回到曾今，一個插科打哄一個滿腹不屑。
“不，你……想去就去吧。”他終於開口。
謝澤玉頓了頓，輕聲開口道：“我想求你一件事，讓表哥跟著我一起走吧，你們已經搶走他的所有了，現在連自由也不能給他嗎？他畢竟也是……你哥哥。小時候照顧我們諸多，這麼多年總是有些情誼的，你不用給他任何的權利，就讓他跟著我去邊境散散心便足矣。即便是離開建安他也翻不出什麼浪來，你就當給我一個情麵吧！”他聲音緩慢中絲絲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