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派掌門互相對視了幾眼,卻忌憚柳笑陽武功,沒人敢上前。文檜手指用力掐了掐柳清脖子,道:“柳笑陽,現在說出經書在哪,還有活路。你若不說也無妨,老夫便把柳清帶到南方天牢內,終日折磨他,直教他說出為止。”
柳笑陽聽後沒有說話,低頭沉思了一會。氣氛很靜,靜得隻能聽見望鄉亭內鳥兒的鳴叫。突然,劍光劃破空氣,眾人隻覺眼前一道白光閃過,柳笑陽一招白柳橫披徑直滑向了文檜。他終於還是出手了。
柳笑陽的出手隻有一個字;快,讓人心驚膽寒的快。
文檜還沒來得及拿柳清擋在身旁,手臂已被柳笑陽削出了一道大口,鮮血淋漓。
大門牙門主,佛山派等與柳笑陽有過命之交的掌門,見他出手,對望一眼,一齊躍出。點花派,黑龍幫等弟子也揮舞兵刃,將他們攔住。一時兵器碰撞之聲鏗鏘不絕,刀光劍影。
柳清被一把拋到地上,腦袋正撞到院中假山,摔得假山上一片猩紅。柳笑陽要過去扶起柳清,孫海雲長刀猛地劈將過來,柳笑陽用劍彈開。隨後趙明空鐵錘砸來,空冠花劍起鏢飛,一齊擊向柳笑陽。柳笑陽使畫柳劍法,在人群中往來橫穿,如柳條一般輕盈擺動。可各派掌門畢竟都是好手,趁柳笑陽身法空虛之際見縫插針;柳笑陽身上也被劃了幾記血綻肉破的傷口。
空冠花披散頭發,側身躲開柳笑陽一招燕穿新柳,道:“柳莊主何苦如此,早點把經書交出來,還有條活路!”
柳笑陽不答話,眼睛時不時看看柳清,卻發現蘇韻不見了蹤影。正焦急時,卻聞見一股糊味,隻見正房,廂房,抄手遊廊皆冒起濃煙。濃煙滾滾,烈焰騰騰,片刻便彌漫到院中,人影模糊。
文山嵩大叫道:“爹,山莊著火啦!”
柳清仍坐在假石旁,一頭秀麗的長發紮滿了血跡。他直直的盯著與父親周旋的人,眼眶血紅,一動不動,似要把這些人的麵貌刻在心底。他見著火了,正要起身尋柳笑陽,一個綠色的身影擋在了他的麵前。何璿兒薄麵含怒,手握短刺,急道:“你們一家人怎地如此不識好歹,早早把經書交出來哪有這般事端。”
柳清怒火直衝,一拳向何璿兒胸口捶去,這拳來得突然,何璿兒被打了個趔趄。她卻猛地穩住身形,尖叫著向柳清刺來,柳清沒想到這個平日裏乖巧溫柔的女孩竟會突下毒手,側身避過時,短刺已滑向柳清麵部。連麵部左側帶耳邊發梢一同削去。柳清左臉被劃了一道半截手指大的口子,血肉模糊,滿臉漆黑,發髻散亂,神色猙獰。
柳清躺在地上,牙關緊咬,喉管枯幹,天旋地轉,視線一片模糊。此時他已分不清畫柳山莊的顏色了。那蒼翠的綠色,早已被黑煙覆蓋。柳樹也被燒焦。柳清用盡氣力抬頭,看到父親在模糊的煙霧中仍在與人殊死搏鬥,但凡有人要過來都被柳笑陽以血肉之軀擋住。而母親,那片白色,不見影蹤。文山嵩牽著何璿兒的手在煙霧中奔跑,望鄉亭的鳥兒也沒了昔日清脆的叫聲,那濃烈的花香不知何時再能聞到。或許這一生就這樣了吧….爹教我的劍法還沒練,娘還在勸我少喝點酒….畫柳山莊….
柳清眼皮如壓千斤頂,他緩緩合上眼簾。四周一片漆黑,現在他隻想綴飲幾杯,或許酒還可以讓他感到有事可做。
畫柳山莊內,房屋崩塌,柳樹崩裂。
煙霧熏得人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