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愛卿,以為當如何?”
“臣啟皇上,”說話的是楊玄感,“馬邑城小兵少,突厥四十萬大軍,恐難應對,應該立刻南返東都。”
“不可,”說話的是虞世基,“東都此去千餘裏,又有後宮車馬,如何快得過突厥騎兵?”
“東都來不及,可去太原,太原乃河東首府,城池高大,比起馬邑,要安全得多。”楊玄感說道。
“隻怕如今去太原也來不及,若是在野外被敵軍追及,隻怕更加難以應對。”虞世基依然反對。
“難道就困守馬邑不成?馬邑之兵,不過數百,就算調集鷹揚府,倉促之間,也不過一兩千可用之兵。驍果衛、千牛衛雖然可以以一當十,禦林軍也驍勇善戰,但突厥兵有四十萬,馬邑城池不固,存糧有限,如何抵擋得住?”楊玄感反駁道。
“臣以為,皇上可親率千餘精銳,乘突厥未至,即刻南歸,不日可達太原。文武百官和後宮,盡可留在馬邑。突厥此番南下,隻為皇上在邊塞,若皇上安然得脫,突厥不能得逞,自然退兵。”宇文述說。
“此何言也?朕一國之君,豈可舍棄朝廷棟梁大臣,舍棄數千忠勇將士,舍棄妻子兒女?突厥貪殘,馬邑城破之日,孰可幸免?教朕何以麵對天下黎民,列祖列宗?”我氣憤的說道,就是為了沈鶯,我也不可以獨自逃生。
宇文述臉色漲得通紅,我到底還要仰仗這幫大臣,尤其是宇文述這樣的沙場老將,於是又說道:“朕知道,你們是為朕著想,怕朕不測,寧可犧牲自己,也要顧朕周全。然朕若是失去你們,何以安治天下。”
我一番話說的群臣齊聲道:“臣等願效死力。”
“皇上,”張須陀出列奏道,“雁門此去不遠,為北邊重鎮,地勢險要,城池堅固,縱不及東都、太原,也非馬邑可比,臣請移駕雁門。”
“臣讚同。”蘇威說道,“皇上可先固守雁門,再調勤王之師。”
雁門!雁門之圍!
不過,我知道在雁門應該是安全的,根據史書記載,楊廣不是死在雁門。
當夜一片忙亂,禦駕準備轉赴雁門,又命馬邑郡和當地鷹揚府盡力固守馬邑,遷城外百姓入城。突厥此來,目的在我,我離開馬邑,想來馬邑就是遭到兵禍,也該有限。
八月十一淩晨,天尚未明,大隊人馬就急急開赴雁門,可能影響行軍的輜重,都留在了馬邑。與此同時,早有使者快馬趕往雁門,通知雁門做好準備。其他使者,分赴榆林、大同、婁煩、太原等地報信,調兵至雁門勤王。
中午,行至途中,接到榆林鎮總兵派人送來的急報:突厥大軍十日晨過長城,“塵土蔽日,不知多少人馬”,榆林鎮守軍“唯可固守堡壘,不能貿然出擊”,而突厥“棄而不顧,繞堡而行”,榆林守將“知聖駕在馬邑,恐突厥異圖,遣使以報”。送信人原本到了馬邑,得知我已經去了雁門,又急忙趕來。
其實,早在我六月底在榆林召見始畢可汗,他就已經準備要我的命---至少是要活捉我了。所謂“八月覲見”,不過是把我留在邊塞的“緩兵之計”。阿史那咄吉要的,不隻是我的命,還要中原的“花花世界”,他的如意算盤,是趁我在邊塞,來個“斬首行動”,然後大舉南下,入侵中原。不過數十萬大軍調動,卻是耗費時間,而阿史那咄吉為了保密,自然又多花了些時間。義成公主得到消息,急忙派出信使,也不過比突厥大軍早出發了兩三個時辰,好在信使馬快,搶出了一天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