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關我事,你……你不要來找我!”林鳳華突然好像受到莫大的刺激,抱著頭不斷地叫嚷。
邵符歆茫然地望著門外站著的人,完全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不過,從他們看她那驚恐的神態不難猜出,他們都認為她是殺人凶手。
邵符歆刻意地忽略門外那道淡漠的碧綠色的眼眸,心想,沉默便是不信任吧?
他由始至終都不相信她,邵符歆不由感到一陣苦澀,她黯然地垂眸:“不是我。”
“我知道。”王郗在心裏默默地說著,然而他卻冷漠地移開了視線。不忍看她受傷的眼神,縱然很想把受傷的她抱入懷中,但他不能這樣做,否則,之前所做的努力便白費了。
有時候置身事外總比深陷其中卻沒有希望要好得多。
“是你!一定是你!你就是金媚兒,你是來複仇的!大家千萬別相信她!”
林鳳華一轉惶遽的臉孔,撕下她虛偽的麵具,露出了一副猙獰的模樣:“所有人都是你殺的!包括公子墨,金有財過去都與你有仇!”林鳳華深吸一口氣,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指著邵符歆大叫道,“而最先死的汪丁目是你的舊相好,你怪他當年太窩囊沒能救你,所以你一氣之下連他也給殺了!凶手一定是你!”
“難道你們說的四年前那宗駭人聽聞的梁氏滅門慘案?”李攸澤鳳眼一眯,當年的汴州慘案,可謂是轟動大燕的,一家幾十口一夜之間全部被殺害,而導致這樁悲劇發生的居然是一個侍妾的滔天的怨恨。案發後很長一段時間裏,大燕有家室的男兒都不敢隨意納妾。
不過,方才聽她們二人的談話,似乎那宗大案另有內情。
“沒錯。當年我家兄長恰好也是案件的調查者之一,不過論‘功勞’嘛……”
柳茹苫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林鳳華,笑道,“怎麼也比不過被譽為“天才探案高手”的林鳳華,當時,身為捕頭的長兄隻是調查組裏的一個小角色,在一旁聽林姑娘差遣罷了。具體的審案以及判決都是林姑娘說了算,鑒於她的家世,她的名聲,聽說主審官太爺連最後判決都是按照林姑娘的意思去辦的。”柳茹苫說完又看了一眼林鳳華。
其實柳茹苫這番話聽在其他人耳中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不過聽在林鳳華耳中卻是另一番含義了,她心虛地解釋道:“那是絕對沒有的事情,我把案件切查清楚後,大人隻是按照大燕律例秉公判決罷了。”
“但倘若你所謂的‘切查清楚’是屈打成招呢?我記得長兄說過,當年梁氏滅門的時候,金媚兒雖然隻是梁府裏的一個小小侍妾,而且據我所知,她還是一個性格溫順,活潑開朗的人,試問,這樣的一個小女子,她與梁家既無深仇也無大恨,為何要把人家一家大小都毒死?那宗案子本身就疑點重重,而當年你迫於上頭壓力,好大喜功,為求破案便不擇手段,我還聽說金媚兒直至咽氣的最後一刻,仍是矢口否認的!”
“可笑!罪犯在死亡麵前,哪個是不否認?”林鳳華冷笑一聲,“而且金媚兒當年嫁入梁家時早已有一位私定終身的落魄哥兒,但隻怪金有財利欲熏心,嫌棄人家貧窮便棒打鴛鴦,硬生生把金媚兒買給梁家作侍妾,過門後,金媚兒私底下仍與那位公子藕斷絲連,才導致金家因她的不忠不孝不仁不義,與她脫離了父女關係。要知道斷絕父女關係是命案發生之前的事情,請問這樣的一個賤女人,何來‘性格溫順’?”
“我認識的金媚兒並不是這樣的人!”佟湘玉厲色道,當年金媚兒的死,她難辭其咎,倘若不是她介紹那位公子她認識,金媚兒或許就不會含冤而死,隻怪當時她案件發生的時候她身在他鄉,當回來的時候,金媚兒已經死了,至今,她仍覺得很內疚。
“是呀!那天夜晚,為了與舊相好撇清關係,恰恰逃過一劫的金媚兒,還沒來得及僥幸的她便又陷入到另一個火海之中!如今金媚兒的冤魂現身,要取大家的命,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柳茹苫趁機反駁。
“我沒有!我隻是秉公辦案罷了,一切罪證都指向金媚兒的!她平日與舊相好藕斷絲連,憑著幾分姿色,對梁家諸多不滿,甚至在慘案發生的時候,她還與梁家家主梁金成大鬧一場,不是她把梁家一家子毒死,還能是誰?”
“如今金媚兒的冤魂出現了,我們何不當麵與她對質?!”柳茹苫一提議,林鳳華立刻心虛地瞥了一眼邵符歆,沒有說話。
看著他們互相爭吵,似乎完全無視她說的話,邵符歆冷言地出聲強調:“我不是金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