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這也是正文哦~
小廣最近累了,換個人推動故事,
希望不要覺得奇怪才好呼呼地北風連綿不絕地嘶吼。UC小說網://www.ucxsw.com/寅時三刻,我點燈起身。
推開門,凜冽酷寒迎麵而來,冷風卷著細碎的雪花撲麵,紮得臉像被針刺一樣。天正黑得緊,無月無星,想來這風雪大作的天氣還得持續幾日。
邊關就是這樣,荒涼、貧乏、嚴酷,一年四季大半時間風沙迷眼,夏天能曬死人,入了冬又仿佛置身幾丈厚的冰窟窿,抓心撓肺地想念夏天的太陽。
這樣的地方,他一呆就是十年。
我到邊關剛是兩年。
兩年前的冬天,隨他一起踏入冰天雪地的西北邊境。
邊關不安,幹戈再起。早在當今鏟除雍王的那次京師誅逆裏,我已料到了戰事將近。
當初拓拔野以使臣和準駙馬兩樣身份進入京師,當今撇了禮部侍郎徐明,特意指派雍王作陪,事後想來,當今是早就籌謀好了一切。一盤棋黑白兩子皆已布陣完畢,隻是下棋的隻有一個人而已。這局棋中,拓拔野的出使是一個餌,一個引誘雍王早日浮出水麵的索命誘餌。也是這局棋,讓拓拔野自暴了他到北漠來的真正用心。
這局棋,一石二鳥。
雍王謀逆的罪證果然牽扯到了拓拔野。禁軍包圍行館拿人,與南唐一幹形貌彪悍的使臣血戰一場,將人殺得一個沒剩,可翻遍館譯就是沒找到拓拔野。北漠全境各個關卡嚴守,也沒能把他困住。
兩國所謂的邦交隻不過是兩柄利劍上遮層紗,紗被挑破,劍隨時出鞘。
當今命莫言為帥守邊以防南唐異動。拓拔野率軍來襲,掀起戰火。這些都是我與廣隸被當今圍堵又幹脆被釋之後沒多久的事。
莫言與拓拔野交戰了數次,各有勝負。我與廣隸江湖逍遙了沒幾日,便踏上赴邊之路,到達邊關時正值隆冬,天寒地凍,雙方正休戰,養精蓄銳準備來年再戰。
一晃眼,兩年已過。
我在營房前站了片刻,好歹適應了四周的烏漆抹黑和刺骨嚴寒。細雪鹽麵兒似的從半空裏散下來,隻一個晚上,白日裏被清掃得幹幹淨淨的營房地麵又攢起了半尺厚的積雪,沒人清理的曠野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兒。
冬天唯一的好就是無大戰事。幹什麼都得先把命留住了才行,眼前最先要對付過去的是寒冷,北漠南唐都是。
去年冬天時拓拔野曾幾次派人突襲,被廣隸設計以逸待勞,敗得不輕,便再沒有冒著寒滋事。
我側身瞧了瞧旁邊的房門,廣隸應該還在睡吧。
站了片刻便聽到裏麵傳出幾聲悶咳,我不由皺眉。他感染風寒有段日子了,軍醫看了,藥也吃了,總不見根治,白天尚且還好,到了晚上總會咳幾次。他自己又不上心,說什麼過了冬天氣轉暖自然無事。吃食上就更不講究了,也就是最近病了,莫言命火頭軍單開小灶給他弄點像樣的東西迫他吃,平時就跟全軍將士一起吃大鍋飯。軍營裏的夥食清湯寡水,哪裏是眼下正該進補的身子能吃的?
我轉身準備出營,猛然感覺背後有什麼東西來勢迅猛,回身拿劍一擋,卻是拳頭大的一個雪球,砸在劍上四散飛濺。
抬眼望了望雪球飛來的方位,黑漆漆的房頂上正蹲著個人。
我走近幾步,眯眼,那人自房頂上飛身而下,落地聽不出半點聲響。他直起身朝我彎了彎嘴角,揚起一抹邪氣的笑。
我看著那張臉,再看那抹笑,頓時渾身想抽搐。
“宰相大人起得真早。”
我抽嘴道:“我不做宰相兩年了。”
他像是沒把我的話聽進去,又或者剛才那句招呼其實根本隻是廢話。看著暗黑的營地,他咒道:“邊關真不是人呆的,凍死老子了!”
我心道,怕冷大晚上被窩不鑽蹲房頂,活該。嘴上道:“受不住怎麼不回中原?你又沒入軍籍,沒必要在此受罪。”
他瞟了我兩眼:“老子高興自己找罪受!怎的,礙你眼了?”
我沒空跟他廢話,轉身出營地。他一直跟著,在曠野裏走了好一段,我忍不住道:“你跟來作甚?”
他幹脆道:“你不是要給那位打野兔進補麼?現在烏漆抹黑天寒地凍,找兔子難,我來搭把手。”便真的十分認真賣力幫起忙來。
這種天要找點活物確實難,多個人多份把握。
天微亮之時,我們各自有所收獲。他捏著野兔兩耳朵,擰眉低咒:“就為這畜生,忙活了個把時辰!嘖,他娘的,回去立刻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