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番外 楚淩天 夢裏尋他(3 / 3)

蕭府的護衛覲見,連求帶闖,跪到朕麵前結結巴巴的懇求朕賜太醫。

直覺想到的是他舊疾又發了。

太醫先行,朕火急火燎的趕到蕭府,卻見他安然無恙。有事的是莫言。

怒火陡然騰生。

對朕的質問,他平靜的道莫言是自戕。

朕聽了更是火冒,連自己也不知怎會有這麼大的怒氣。

可最教朕亂了方寸的是他那僭越放肆的一抱。

朕能留他到何時?

那個哭泣的孩童又在朕的夢裏出現,這回除了心痛,朕還感受到了一抹暖意,一雙手臂帶來的安心。

什麼時候開始,蕭廣隸這三字聽來如此的心煩心亂,比他在邊關之時更教朕不得安寧。

一個留不得的人,朕又在猶豫些什麼。

記得那日鳳雛宮母後留雍王用膳,席間雍王指著一壇花雕感歎,酒中聖品,名符其實,聞著勾心,嚐了鎖魂,故沒個丟心失魂的準備,莫要沾惹。

母後笑他是否心裏又裝了什麼人,借酒抒情來了。

他笑,美人如花,男人才似酒。

花雕,十之**的男人難以抗拒,如李不讓,如莫言。

那麼,朕呢?

能否做那十之**的例外?

清明節,朕正吃著寒食,暗衛來報,蕭府翻騰了,李不讓抱著喪了知覺的他一路自疊翠山飛奔下來。

朕領著太醫院駕臨的時候,幾個郎中正圍在他床邊,李不讓也在,渾身濕得跟水裏撈起來一般。

除了太醫朕將一幹人等都攆了出去,坐在床邊,看著太醫診治。

昏睡的他跟平日裏不太一樣,褪去了淡漠無欲,緊蹙著眉的樣子更像個活生生的人。

也不知道蕭府的下人是怎麼伺候的,頭發濕了也不給擦幹,褻衣粘在身上也不重新換過。

他身上有傷,其實朕一點都不需訝異的,可親眼見著,卻是另一回事。那些或新或舊的疤痕,那道觸目的傷,教朕不由得眯了眼。

那是忠誠的證明,朕不得不承認。

他反反複複在說著什麼,湊近了才聽清楚——為什麼。

這一刻,他教朕心痛難當。

朕一直以為自己是掌控著全局的那個人。

要蕭家敗落,蕭家便一夕敗落。

要他身敗名裂,他轉瞬便遭世人唾罵。

要他初一死,他絕活不過十五。應該是如此。

可是,如果那時他不是束手就擒,而是奮起反抗,朕是否仍能輕易得手,北漠的江山是否一如眼下固若金湯!

朕要他死……朕真的還會要他死麼?

像花雕一樣的男人,莫要招惹,惹了便戒不掉。李不讓是,莫言是,朕……也是。

朕也許早就知道,隻不過一直在自欺欺人。

那日一念之仁不殺他,注定了日後再要動手,已是不可能。

太後的壽辰,朕一股憤懣,一句戲謔,換得他決然自棄。

有些人可打可殺可含冤受屈,就是不可辱。

朕犯了他的忌,卻也聽到了些從不曾聽過的從前。

朕想知道他還隱忍了什麼,他卻守口如瓶了。

逼他,隻換來句求死質問——為什麼不殺了他。

他要的答案,朕給不了。

隻是他的生死,由朕定奪。一如蕭家人的生死,亦由朕定奪。

遣他回府閉門思過,朕在他臉上又看到了淡然,隻是那淡然與初回京之時大明殿上的沉靜已是如此不同。

半月思過之後,他是否可以再尋回從前的自己,不再輕言生死?或者,朕該如何才能見到那個意氣風發的蕭廣隸?

那些曾經的舊夢,紛遝而至。

從來沒一夜將它們夢個遍,這是第一回。

第一回,隨著那孩童的成長而夢。

第一回,那孩童的輪廓清晰可辨。

朕已不記得自己年少時的樣子,但朕知道那孩童就是朕。

隻是,那道影,依然模糊。

究竟是誰,陪伴了朕的少小時光?

一夜不得安生。

因人還是因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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