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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雨瘋了一般奪門而出。

她一路快車奔回家中,猛地推開房門,站在門口,似乎在搜尋我的身影。

曾經,她不管多晚下班回家,不管我在房間,廚房,還是陽台,我都會第一時間將她摟進懷中。

可今天,冷冷清清,空無一人,甚至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許久沒有住過人的灰塵感。

她的雙腿似乎有些發軟,跌靠在門邊,一身頹廢。

我有些心疼,我的溫雨,從來都是風光霽月的,哪怕為了蹲疑犯幾天不梳洗,但她的雙眼,卻依然熠熠生輝。

而現在,她的眼中卻黯淡無光……

為什麼呢?你不是最恨我,最想讓我去死嗎?知道我死了,你不開心嗎?

很快,周警官就帶隊來勘探現場。

溫雨這才穿上鞋套,進入家中。

“頭兒!有發現!”

一名痕檢員手中拿著一瓶魯米諾試劑,從衛生間探了個頭出來。

溫雨猛地抬眼,跟著周警官,大步往衛生間走去。

幾平米的衛生間,瞬間就被塞得滿滿的,隻見雪白的地上,牆上,洗手盆上,馬桶上,甚至水龍頭管道上,一片一片的藍色熒光,閃爍著詭異的光。

溫雨雙腿一軟,差點癱坐到地,被周警官眼疾手快的扶住。

血……整個幹幹淨淨的衛生間,地上,牆上,全是血!

那抹藍色的熒光,像是鮮紅的血一般,觸目驚心,這裏無疑就是分屍現場!

溫雨頹然地穿梭在她三個月沒有回過的家中,試圖尋找著線索。

突然,她的眼眸,落在了桌上的電子相框上,上麵是我和她的婚紗照,和日常的照片的合集。

這是整個家中,我最喜歡的擺件。

我告訴過她,這個相冊裏麵,有我愛她的秘密。

她隻以為,這裏麵是我們的美好回憶,照片上,她被我摟在懷裏,笑得溫柔而明媚。

這是她給我的,獨屬於我的溫柔。

我到死,都沒能享受過的溫柔。

在她厭惡我的這三個月,我每天都抱著這個相框,窩在沙發的角落裏,將自己縮成一團,失聲痛哭。

她伸出顫抖的手,拿起相框,看著相框裏的照片跳動,指腹輕輕撫摸著照片上,我的臉上。

那個相冊下麵,是我的病例資料。

她發現了文件袋,取出一頁一頁的看,裏麵有我在她父親犧牲那天去醫院檢查身體的報告單。

那是癌症的確診單。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突然將報告單死死的貼在胸口,癱跪到地上,崩潰大哭。

她想起來了嗎?我曾經告訴她,我生病了,想在有限的生命裏,好好的陪著她。

即便凶手告訴她,線索就在那個假手臂裏,但她因為厭惡我,恨我,依然固執地認為那是我想要引起她注意的惡作劇。

看著她那痛苦,我很心疼,但也十分不解。

她知道了,我沒有說謊,那天我不是因為嫉妒去跟蹤她,害得父親犧牲。

我真的隻是去醫院檢查,偶然遇見她們而已,可那又怎樣……這話我明明說過上百遍了,她不信,已經不重要了。

不管我為什麼去,她篤定了就是我害了她父親,這就是我的罪。

可現在她為什麼哭得這麼痛苦呢?她明明說過,我不配跟她在一起的,她明明讓我去死的。

現在,我死了。

她不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