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裏,嚇到你,說聲抱歉。”秦子逸過去都是才處在緊繃的環境裏生活。

可現在,卻突然放鬆下來。

他以為自己會感到不適,可是沒想到,他無比的輕鬆適從。

周夢張大嘴,有些驚訝。

秦子逸為什麼要給自己道歉?

他又沒錯。

“沒關係的,大家都有自己的立場。”周夢說完飛速進了門。

就在剛剛,她就明白了。

人和人是不一樣,秦子逸和秦灼光是兄弟,可卻完全不一樣。

秦子逸會反思會主動道歉,即使他並沒有錯。

可秦灼光不會,他不會反思還會把錯誤強加在她這個無辜的人身上。

原來,她也會收到對不起。

竟然是來自一個沒錯,又才認識了兩天的人身上。

而她的姨媽算計她這麼久,丈夫不知輕重。

周夢猛然回神:她過去活的一張密布的網下,看不見光明,好痛苦啊。

而自己即使逃脫,還一直糾結這片網下。

周夢,你好傻啊!

……

第二日,近海。

“秦營,你該回去休息了,這裏我們守著呢。”警務員匆匆趕來,看著秦灼光眼裏冒著紅血絲,烏青覆蓋了眼眶。

人還瘦了一圈。

這是以前從未見到過的。

不對,應該說,以前有周夢照顧,男人是意氣風發的。

“小金,我真的錯了。”坐在岸邊一夜未動的秦灼光虛弱出聲,望著荒無人煙的海麵,哽咽至極。

最近近海禁止出行,逝者已經被接走。

整個近海除了他們就再無其它人。

警務員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但大致還是了解一些。

小金猛吸了一口氣:“秦營,有些事情,不是錯了就能挽回的。”

他想說,夫人對他那麼好,秦營就應該好好珍惜。

他也想說,夫人眼裏對他都是愛意,秦營怎麼就看不見呢?

小金還想說,明明秦營的眼裏是有夫人的,為什麼秦營就是反應不過來呢?

可他隻是個局外人,什麼都說不得。

“小金,可我連對不起都還沒說出口,她就不讓我找她了。”秦灼光的眼神一刻都舍不得從前方離開。

萬一周夢會出現在海麵呢?

小金抿唇沒說話,隻是伸出手想拉著秦灼光回去休息。

秦灼光甩開他的手,麵無表情地說:“你走吧,我要待在這裏。”

小金皺起眉頭:“秦營,你這樣是做給誰看呢?夫人嗎?”

“她看不見的,就算是看見了,你也想讓她在天上心不安嗎?”

這句話直戳秦灼光的心裏,他猛地站起身來,眼睛血紅盯著小金:“她沒死!”

小金喉嚨一梗:“那麼深的海,她縱使三頭六臂,也是凶多吉少。”

夫人那麼好,怎麼就落了這麼個結局。

“小金,你先走吧。”一道嘶啞的聲音從身傳來。

小金側頭望去,是寫滿了疲憊的陸楚仁。

他皺起眉頭:“秦營,陸連,你們兩個都別鬧了!”

陸楚仁得知安諾出事,鬧著要乘船出去找人,被摁在房子裏關了一天一夜,待他冷靜下來才敢放出來。

一個兩個,都等錯事做完了就知道後悔了。

“我知道,你先走吧。”陸楚仁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

小金不放心,但還是答應了。

跑到隱蔽的地方靜靜地盯著這兩個人。

秦灼光閉著眼睛,再次坐下,聲音嘶啞:“楚仁,你說,她真的不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