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交給鬱達夫!
收到沫若那封言辭懇切的求援信,達夫決定立即回國接替沫若的編輯工作。
9月初,鬱達夫抵達上海。幾天後,沫若起航東渡。
沫若走後,達夫既要為《創造季刊》編輯、改稿,還要聯係“創造社叢書”的出版事宜。在這之前,沫若的詩集《女神》已作為“創造社叢書”第一種,8月5日由泰東圖書局出版。達夫接手後,先後編輯出版了“創造社叢書”第二種和第三種,即朱謙之的《革命哲學》及自己的第一部小說集《沉淪》。
9月29日,上海《時事新報》登出了《創造季刊》的出版預告: 自文化運動發生後,我國新文藝為一二偶像所壟斷,以致藝術之新興氣運,澌滅將盡,創造社同人奮然興起打破社會因襲,主張藝術獨立,願與天下之無名作家,共興起而造成中國未來之國民文學。
創造社同人: 田漢、鬱達夫、張資平、穆木天、成仿吾、郭沫若、鄭伯奇。這篇文字出自鬱達夫的手筆。為了使《創造季刊》一問世就能引起讀者和評論界的矚目,達夫很下了番苦心。
郭沫若在日本讀到這則預告,立即寫信給達夫,對他表示讚賞和支持。他說:“我在上海逗留了四五個月,不曾弄出一點眉目來,你不到兩禮拜,便使我們的雜誌早有誕生的希望,你的自信力真比我堅確得多呢!”他鼓勵達夫:“我們旗鼓既張,當然要奮鬥到底。”
達夫在上海時,由鄭伯奇協助他編輯稿子。工作之餘,達夫帶著鄭伯奇到處逛逛。他是個“老上海”,對上海很熟,城隍廟內的小鋪子,北京路上的舊貨鋪,虹口外國人開的舊書店,他們都是常客。達夫愛買書,也喜歡喝酒,尤其喜歡喝紹興酒。四馬路上的那幾家紹興酒館,他們是常客,為了品味,有時會連續吃上幾家酒館。當然,他最鍾愛的還是文學創作。鄭伯奇回憶:“達夫對於文學事業有很大的抱負。對於自己的創作,他有很強的自信心。他很重視自己的創作,不惜付出頑強的勞動。”⑦
幾經周折,《創造季刊》創刊號終於在1922年5月1日出版了。
而鬱達夫則於1921年10月在發出創刊號廣告後,為了籌措經費和維持生活,經郭沫若推薦和趙南公介紹,赴安慶任安徽法政專門學校英文科主任。年底,他由安慶回到上海,繼續編輯創刊號。他覺得稿子還嫌弱一些,便自己寫了一篇兩萬多字的小說《茫茫夜》編入其中。
到1922年2月底,《創造季刊》創刊號總算編完發稿。
3月1日,達夫赴東京帝國大學參加畢業考試。4月畢業,獲經濟學學士學位。畢業後,他曾打算再入帝大文學部深造,但未能辦妥。他決定回國。7月,他結束了留學生活,起程回國。
從1913年隨長兄赴日到1922年獲學士學位,鬱達夫在日本度過了整整十年留學生活。這十年,是人生中最寶貴的青春年華。這段異域生活,留給他多少屈辱的、浪漫的、歡樂的、痛苦的記憶。
離開日本海岸,鬱達夫佇立船頭,喃喃自語: 日本呀日本,我去了。我死了也不再回到你這裏來了。但是我受了故國社會的壓迫,不得不自辱的時候,最後浮上我的腦子裏來的,怕就是你這島國哩!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