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切爾將她擁在懷裏,撫著那背後纖細的脊梁骨道:“沒辦法,爹地現在是兩難境地啊……”被人知道是死路一條,不被人知道同樣是一條死胡同,叫他怎麼辦?
隻是苦了敖莎了,跟著他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
“本來就是人家的東西,我們為什麼要霸占著它,我見到上次那個古怪的人了,他說他是失樂園的主人,現在來要回這件東西,爹地為何不給他?”別看敖莎年紀小,思維卻是縝密得很,那些不經意間看到的事,她都牢牢地記在了心裏。
雷切爾心中一揪,怎麼都想不清那麼機密的事情這個小丫頭是怎麼知道的,頓時氣得麵色鐵青。
敖莎還在那喋喋不休地堅持著自己的看法,撅著嘴道:“爹地,……”
“你知道什麼!現在還回去,等於要了你爹的命!”雷切爾氣得小胡子一翹一翹的,這個女兒也著實太不懂事了,須知有些事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怎麼……”敖莎不解。
“東西放我這裏這麼久,你以為有人會相信我從來沒有打開看過麼?隻要有所懷疑的人,就會不斷有人逼上門來,勒令我交代出那個秘密。而正主……”他習慣性地拈著胡子思索著,眉頭皺的死緊,“她現在是有求於我,故而對我和顏悅色,一旦拿回她想要的東西,隻怕第一個要拿我滅口的人就是她!”
說到這裏,雷切爾·頓狠狠地拍了一下拄在身側的龍頭拐杖,臉色陰狠。
早知道他是死也不會接下這麼一個爛攤子的,當初彼得洛的當家人霍斌跟他本是老友的關係,兩家交好之餘,各種生意場上的關係盤根糾錯,鑒於要合作的地方實在太多,又擔心自己身後事的問題,生怕自己死後卓婭後繼無援的霍斌,不禁萌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徹底的跟雷切爾·頓利益均沾,他將自己家族最大的秘密告訴了他,跟他一起分享這一筆筆生意夥伴關係。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急切需要得到雷切爾的硬性關係,這是一層最好的保護傘。當時霍斌應該是麵臨著生意場上的桎梏,所以才不得已和盤托出的,兩個人的確共同受益了這麼多年,隻是等霍斌這老家夥一死,問題就出來了,無數的魑魅魍魎跳了出來,對著他耀武揚威的,讓他交代出彼得洛家族的大秘密,那是一座移動的金山銀礦。
本來看卓婭繼位之後,以一己之力獨立支撐住整個偌大的彼得洛家族,相比她老爹的老謀深算,簡直不遑多讓,同樣做得有聲有色,那時候他心中還生出了一點希望,似乎覺得卓婭也是一個人才,應該不至於將來太落魄才對。
這樣那個被他攥在手心裏的秘密,就不怕暴露了,至少到那時為止,彼得洛都是生機勃勃欣欣向榮的,隻要還不到彼得洛大難的時候,就能讓他繼續享受著‘利益均沾’,而不是同舟共濟、共患難這類要人命的事情。
隻是雷切爾的這顆心還沒有放心多久,就又懸了起來,這回是真的玄之又玄,卓婭為父報仇心切,誤中敵人毒計,被人生擒俘虜了回去,彼得洛家族的擎天勢力也隨之土崩瓦解。
在那之前,卓婭都還是生死未明,好不容易既盼著她死,這樣雷切爾的家族就可以享受獨占的利益,但是他又盼著她活著,畢竟是自己老友的唯一遺孤了,雷切爾·頓這輩子已經賺了太多的錢財,享受了太多的富貴,對這一點並不像其他的大佬一樣執著,若是要他幹幹淨淨地還回去,隻要不是後患無窮的話,實際上他是無所謂的。
卓婭出現了,還是以這樣神秘的身份,一副複仇女神的姿態,雷切爾的頭大了起來。
現在他是騎虎難下,既想要擺脫眼下這個燙手山芋,也想繼續保留彼得洛家族秘密帶來的好處,他深知錢財是一種怪異的東西,所謂愈有錢就愈愛錢,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敖莎愣了一愣,倒吸一口冷氣,忽的提議道:“要不告訴君姐姐也好啊,讓她來我們的忙,君姐姐那麼聰明,指不定能想出什麼好辦法來,我們信她一次又怎麼樣?”
卻被雷切爾揮手打斷,“你不懂,那些人都是外人,誰也不知道他們真正的目的是什麼。我不能拿這件事冒險,更不能拿我整個家族跟你的生命安全冒這個險!”
敖莎無語了好一陣,才道:“隻是商量一個對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