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你先別哭了。”被人蹭了一肩膀的眼淚鼻涕,君炎心中卻有了小小的感動。隻是眼睛瞥到雷切爾站在旁邊,一雙精光銳利的眼睛若有所思地定在自己身上時,她就不怎麼舒服。總覺得那個老家夥似乎發現了什麼。
“君姐姐,先上藥。來人!”大小姐吩咐的事情沒人敢不從,請了家庭醫生來,消毒止血好一陣忙活,看到終於止血上了繃帶,敖莎總算小小地鬆了一口氣。
幾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雷切爾正在處理這次事件的後續事宜,忽然好像想起什麼來似的,陰沉沉地問道:“君小姐,冒昧問一句,你手上的傷這是怎麼來的?”
君炎還沒開口說話,豈料敖莎看到自家老爹那不信任的眼神,突然就很生氣地搭腔了,“爹地!君姐姐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我看著她追著一個黑衣人出去了,兩個人大打出手,那個黑衣人可厲害了!要不是君姐姐,你女兒我怕是見不過明天的太陽了!”
敖莎的話當然是有些誇張的,而且當時一片黑黢黢的,伸手不見五指,她可以說是什麼都看不清,隻能根據風聲辨位,以及一係列拳風腳風包括器皿破碎的聲音,來判斷動手程度之激烈。不過她也沒說錯就是了,要不是君炎在樓下攔截住那些歹徒,恐怕她現在已經被敵人帶走,關進了小黑屋,的確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想到這裏,君炎又不覺好笑,真是瞎貓碰見了死耗子。
“哦,原來如此。”雷切爾鬆了一口氣,層層緊鎖的眉頭終於有了一絲鬆動的跡象,望了望君炎道:“這次的事,真的是要好好感謝君小姐。隻是我府裏的警衛員太不濟事,竟然讓人有機可乘,更是在開槍的時候誤死了誤傷了很大一批,現在到哪裏去找那麼多的人手?要身手極好的,就更不用說了,我老人家現在是真的愁啊。”
君炎心念一轉,忽然沒來由地想起了K他們一群人,原本約在三天後見麵的,K還留下了聯係方式,於是麵上誠懇道:“您若是信得過我,我倒是有一批生死兄弟值得一用,都是身家好手,能夠保證敖莎小姐不出事。”
雷切爾一聽再是喜不過,連忙道:“好,好。”事情就這麼定下了。
敖莎見君炎眉目間頗有些疲憊之色,知道她這兩天風塵仆仆地趕路,又接連地追查人員,方才還大戰了一場,都沒有好好的休息一場,定然是十分疲累的了,大大的眼睛轉了一圈,叫來傭人送君炎回房好好休息。
君炎也是真的累了,點頭應了便走,敖莎在身後細心地交代:“君姐姐,你要顧惜著自己些,今晚莫要再想那些煩惱事了,好好的睡一覺吧。”
君炎心想也是,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不論什麼勞什子事,都等到明天再來解決。
等到那人離去,走得遠了,知道她再好的耳力也該是聽不到了,敖莎終於鬆了一口氣。
雷切爾聽著手下彙報這次的紕漏出在哪裏,出聲沉吟道:“這次的事沒有那麼簡單……”
“那現在該怎麼辦?”忠誠的老管家向主子請命。
“且來一招將計就計……”雷切爾陰沉著臉道,“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屏退了左右,發現敖莎還蜷在一旁的沙發上,扛著兩個大黑眼圈,一副想要睡覺又睡不著的樣子,老當家的心裏一陣心疼,撫著她柔軟的小腦袋道:“孩子,怎麼還不休息?我方才以為你已經上樓了。”
他說話做事都不瞞著敖莎,除非是敖莎知道後極有可能發生危險的事,才刻意避開。隻因她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雷切爾對敖莎真是寵得沒話說,對方要月亮他絕對不會摘星星,因而身邊知道他最多秘密的人,除了老管家恐怕就是敖莎了。
敖莎揉著自己的一雙眼睛,聲線跟表情都有些困頓,迷迷糊糊道:“這日子太難熬了,我一閉上眼睛就夢見有人拿著刀追著我砍,爹地,再這樣下去,我不要活了……”
雷切爾的臉抽了抽,沒來由地心疼起自己的寶貝女兒來,敖莎說得對,這樣下去真的不是辦法。
可是,該怎麼辦呢?
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兌現不兌現承諾的事情了,而是他作為這個世上唯一的知情者,無論是作為失樂園的誘餌還是殺人滅口,恐怕都難逃一劫。
不過是苟延殘喘地度日罷了,在麵對洶湧的黑暗潮流時,哪怕強勢如雷切爾,資金源源不斷彌補著那個漏洞,勢力炙手可熱,還是難免百密一疏,他現在是進退維穀。
“爹地,那東西我們留著有什麼用?該是誰的就是誰的,不如還給那人吧!”敖莎天真地睜大著眼睛,兩手拉扯著她爹地的袖子,聲音細細地哀求著。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她真是過膩了,動不動既會遭遇暗殺跟綁架,成天生活在對未知的恐懼著,也不知道下一秒就會有誰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或者把槍對準她的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