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麴文泰麵對如此強勁的軍事壓力卻非常樂觀,他對朝臣說:“唐國去此七千裏,涉磧闊二千裏,地無水草,冬風凍寒,夏風如焚。風之所吹,行人多死,當行百人不能得至,安能致大軍乎?若頓兵於吾城下,二十日食必盡,自然魚潰,乃接而虜之,何足憂也!”
麴文泰的樂觀並非沒有道理,一般來說,進行這樣艱苦的遠征,即便是勝利了軍隊也必然損失慘重,漢朝征大宛便是前車之鑒。但是唐朝畢竟不是漢朝,在“華夷如一”思想的影響下,唐朝對少數民族采取了前古未有的民族平等,去華夷之防,容納外來的思想與文化的民族政策,在這樣的政策影響下,中國的文化成為世界上最具包容性的文化,而以此產生的王道文化甚至將號稱神之子民的猶太人同化在了中華民族之中。
如此開放的少數民族政策給唐朝帶來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攻打高昌唐軍就是在熟悉當地地形的鐵勒族契宓部族長契宓何力的引領下,毫發無傷地殺至高昌。高昌受到攻擊,西突厥不得不救,於是乙毗咄陸可汗調遣駐可汗浮圖城的阿史那步真進行防禦作戰。而唐將薑行本、牛進達等率大軍出伊州,行至柳穀,依山采木,造攻城器械後,鼓行急進,一路銳不可當。5月10日攻占了時羅漫山險塞,唐將薑行本於時羅漫山發現班超記功之碑,於是亦於此碑之上勒石紀功宣揚國威(此薑行本紀功碑清初立於巴裏坤鬆樹塘關帝廟之前,目前藏於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博物館),之後大軍長驅西進。契苾何力所統蕃騎亦別取蔥山道,兩軍彙合之後合攻可汗浮圖,阿史那步真不敵而降,可汗浮圖被攻克。
麴文泰想不到唐軍居然如此之快就兵臨城下,於是憂懼而死,其子麴智盛即位。唐軍於是猛攻高昌城池,在攻城過程中唐軍利用了先進的攻城武器,史栽“君集遂刊木填隍,推撞車撞其睥睨,數丈頹穴,拋車石擊其城中,其所當者無不糜碎,或張氈(zhan)被,用障拋石,城上守陴者不複得立。”僅僅半天便攻下了高昌國的田地城,俘男女七千餘人。侯君集隨即命中郎將辛獠兒為前鋒,於當夜直趨高昌城。麴智盛率軍迎戰,被擊敗後退守都城。侯君集勸降不成之後便立刻開始攻城,唐軍建造了五丈高的巢車作為投石車的觀察哨,城中石如雨下,高昌國人均不敢出屋走動。麴智盛見大勢已去,被迫於8月初八開門出城投降。
唐在其地置西州,在可汗浮圖城置庭州。二十一日,又置安西都護府於交河城(今新疆吐魯番西北雅爾湖村附近),以喬師望為首任安西都護,留兵鎮守,而後刻石紀功而還,從前漢帝國發現、維護並且擁有的絲綢故道在幾百年後的這個時候終於重新出現了中國人高歌猛進、橫刀躍馬的雄健身影。而在後世赫赫有名的安西都護府的傳說便在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