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院內仍站立立於原地的也有寥寥幾人:袁寇璃,李潤文和另外幾個依稀的讀書人模樣以及官府公人打扮的人。而女子,卻獨獨隻有小沫一人,更顯得突兀,因此郡主的眉目便好奇的打量了過來,然而那目光沒有在小沫身上有片刻停留,便被立於小沫身邊的袁寇璃所吸引了。
見到袁寇璃也在此,傲雪郡主眼神驀然蕩開,顯得很是驚喜。遙遙朝著他輕斂眉目嫣然一笑,本就奪目的容顏更加絢麗。而袁寇璃雙手抱拳也是遠遠朝她恭敬地微微俯身示意。
雖然還在發愣,但這一切小沫也是看在了眼裏:從那郡主眼神來看,這位郡主與二師兄是認識無疑的。但同時,另一個疑惑也在小沫心頭蔓延了開來:二師兄是如何認識身為皇室郡主身份之人的?為何以前從來沒有聽過二師兄說起此人,就連那個吧啦吧啦的景逸都從來沒有提及過此人,那她?而且,從郡主那眼神來看,兩人的關係應當不一般吧?這就更令小沫好奇了。
“諸位請起!”與袁寇璃打完招呼,也免了院內眾人的禮數。傲雪郡主收回了目光,快步走到李夫人身邊,俯身伸出雙手扶起李夫人,輕聲說道:“李夫人快快起身,夫人是我長輩,何須行此大禮!”
李夫人借著郡主的雙臂緩緩起身,撫了撫雙袖後退福身道:“民婦的官人離世本是市井的離合,怎可與郡主皇室的金尊之軀前來吊唁,如此恩寵,民婦心中惶恐。”
郡主眉目隱含憂傷,上前攙扶李夫人緩步走向靈前,悲聲歎道:“夫人此話差矣。今晨忽聞李員外噩耗,舉家上下悲痛不已,你我兩家本是世交,情感甚篤。李先生長辭,理應全家過來吊唁,奈何父親得聖上召之入宮議事,母親患病幾日未離床榻,大兄又遠在外地。無奈隻得小女一人來此吊唁。逝者已逝,生者還要麵對傷懷,萬請夫人節哀順便,保重身體為要。”
李夫人聽了郡主的話,悲從中來,話語中的哀傷不由又濃了幾分:“前日夫君還提及兩家交情,說道郡主你得了太後娘娘的賞賜,我們李家也是歡喜的緊,本打算不日便要攜民婦去府上賀喜的。不想天意難測,我們還沒來得及登門道喜,今日卻讓郡主……,哎……”李夫人說得傷心,哽咽著又是一聲濃重的哀歎。這聲哀歎飽含了多少的哀傷離別之苦,造化弄人之痛。傲雪郡主知道現在說什麼都不能減輕李夫人的悲傷,隻好斂著眉目,靜靜地邊走便撫著李夫人蒼白的雙手不語。
也許那聲哀歎也歎出了眾人心中的愛恨離愁,世事難料。身處這悲瀟肅穆的喪葬氛圍裏,每個人心中都有了難解的節,一時空氣中的氣氛也顯得壓抑哀沉。眾人也低著頭細細品味著各自心中的那一歎。
這眾人自然也包含著傲雪郡主,她陪著李夫人走到袁寇璃身邊時,突然站住,抬起頭來目不轉睛的看著袁寇璃,美目中透著絲絲的情意:“袁公子,想不到我們竟然會在這裏遇到。”
也許沒想到在這氛圍下郡主會突然如此與他說話,袁寇璃臉色微變,複又雙手抱拳微微行禮施施然道:“在下見過傲雪郡主,能與郡主在此情此景相遇,小生也沒想到。”
小沫見二人這番,尤其是郡主眼神中那絲的情意,結結實實的看在了小沫眼裏。女人本就是敏感的,尤其像小沫這種細致敏銳的女子,心中叮了一下,嘴角不由勾出玄妙的彎弧:這兩人果然有貓膩。至於這抹玄妙意為何,小沫自己心中卻是捉摸不定了。
“哦?既是未想到卻能見麵,是否說明你我之間很有緣分呢?”郡主俏麗的臉龐略含狡頑,話語中意味卻是深長。
袁寇璃抬眼對著郡主的目光,微微笑道:“與得郡主尊貴,在下何敢言‘緣分’二字!”
郡主黛眉一挑,接著說道:“緣分之奇妙,與身份的尊卑貴賤又有何幹呢?緣既是緣,便更是一種情分。”
袁寇璃抬頭,看著郡主淡然笑道:“既是緣分,也隻是一種相遇的機會與可能而已,郡主卻說是情分,貌似有些牽強了。”
“若沒有情分有怎會有那種機會和可能?如何算是牽強呢?”郡主偏了偏頭,有些慍意,顯然是被袁寇璃拂了她的那份情意有些不悅,不過轉而便恢複了甜美,將目光轉到站在袁寇璃旁邊的小沫身上:“這位姐姐生的如此俊美,又與袁公子如此的親近,想必這位姐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