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再次抹了抹眼角的淚痕,接著說道:“二位賢侄遠道而來,既已經吊唁過了我的相公,喪事辦的匆忙,自然有很多照顧不到的地方,也沒有安排專人迎接安排等等。若二位賢侄不嫌棄的話,還請自行先入得後院休息。”
小沫與袁寇璃對視了一下,袁寇璃微微撇了撇嘴角。小沫會意,麵對著李夫人說道:“原本我們是應當遵照夫人的安排的,但是不瞞夫人,我們此次前來拜訪李先生,也是辦事路過特地尋隙過來的。而李先生溘然長辭,我們直至到了李府大門前才得知了李先生的噩耗。因此我們此趟來並沒有做什麼準備。不過既然是辦喪,李先生到底是尊貴之人,也是我們的長輩,斷不能簡單草率的。必然是要花不少時間的。因此想在此請夫人允許我倆先行告辭,回去準備一下。給我們師傅傳達李先生的消息。然後順便把一些私事辦了。再好生趕來為李先生送行。”
李夫人聽了點點頭:“恩。給你們師傅音訊也是應當的。還是二位賢侄考慮周到些。既然二位賢侄有事情便去辦是了。我相公去的突然,這喪事也是做得倉促。大清早府內的人就各自出去通知族人了,李家那些族人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現在應該都在趕來的路上,不然也輪不到我這個未亡人出來招呼客人打點上下了。因此二位賢侄也不必有顧慮這時間的事情,隻要能在明天下午能夠過來參加瑞然的葬禮就夠了。”
“明天下午!?這麼急?”
不必說小沫與袁寇璃大吃了一驚,就連之前已經前來吊唁的人和李府內的其他眷屬,聽到李夫人這樣的安排也都感到驚異。按照一般的習俗,一旦有人去世的話,遺體至少都要在家裏三天才會下葬的,要是富貴人家,隻要遺體保護得當的話,甚至吊唁七八天才下葬的也是正常,既是為了逝者能夠與家人多相處一些時間,也更是能讓遠方來客的悼念。而李家這次連兩天都不到就要為李瑞然下葬,任誰都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不錯,正是明天下午。”李夫人斂著眉目的悲傷接著解釋道:“瑞然在世的時候曾跟我說過,他這輩子順水水風過得十分如意,要是能在他生日那天去世的話,他這輩子就算圓滿了,走的也是心滿意足了。而恰巧明天就是他的生辰,但他卻在今天去世了。他雖然不能在生辰這天去世,卻是在這天下葬,也算是我這當妻子的為他了卻最後的心願了。”說著眉眼又垂了下去,抹起淚花來,估計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李夫人又想起了相公生前與她生活的種種畫麵,再次黯然落淚了。
接著便有幾個人紛紛點起頭來,看來李瑞然在生前確實和許多人說了這個心願。雖說平常習俗不好更改,但是習俗雖重,卻是死者為大,為死者完成最後的心願,提前下葬倒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了。
李家已經把話說到了這裏,小沫再次把目光落在了袁寇璃身上。
袁寇璃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倆先回去準備一下,明天中午就過來為李先生送行。就此先行告退了。”
李夫人施施然的行禮:“那二位先去忙吧,李家逢此大事,府中上下心中都十分悲寂,若有照顧不周的地方還請二位賢侄不要往心裏去。”
“哪裏,是晚生不知輕重冒犯了。再次請夫人節哀順變。”小沫也對著李夫人施施然還了禮,便同袁寇璃一起離去。
袁寇璃與小沫對著李夫人退到大廳門口,轉身剛想往李府大門方向走的時候,就聽到大門邊傳來急急的通傳聲:“傲雪郡主駕到——”
傲雪郡主!?
聽著迎門小廝那冗長的通報聲,剛剛還悲悲戚戚忙做一團的李府登時靜了下來。郡主?那可是皇室的子女,李家這是何等的勢力,雖是有名望的額商賈,但是一家之主去世竟然驚動了皇權深宮,得以令郡主之尊的身份趕來悼念?李府雖算得上富甲一方,稱得上豪紳,也是在京城之內,皇城腳下,名門望族何其多如牛毛,但再如何也隻是一介商賈,如何卻與皇室扯得上關係?因此眾人心生詫異,不由得停下手中的事情望向了大門入口處。
小沫和袁寇璃也是滿心的疑惑,停下了腳步,循著眾人的目光看了過去。此時卻聽到背後李夫人沙啞而傷感深沉的嗓音說道:“文兒,是傲雪郡主來了,現在她畢竟是皇室的身份了,我們還是需到門口迎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