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一笑,溫情滿滿。
春雨娘娘的巡遊活動接近尾聲,在無數人的簇擁下龐邈和曹律到了娘娘廟,向春雨娘娘行禮。
龐邈做為最後真正拿到五彩球的人,站在回到原位的春雨娘娘像麵前,他微蹙眉頭,想也不想拉過站在側後方的曹律,並肩站在一起。
人群裏響起竊竊私語聲,有人向他們指指點點。
龐邈看不見,人群吵雜,分不清楚在說什麼,自然不會在意,而曹律更是像沒看見一般。
兩人一起抓著五彩球,向娘娘像拜了三拜,同時各自在心裏許下願望。
今天畢竟是個喜慶的日子,人們很快不再議論什麼,圍上前來道賀祝福。曹律另外捐了些香油錢,之後還有流水席,他借口急著趕回家鄉,和龐邈回船上去。
再度起航,兩個人坐在甲板上,任憑清風吹拂。曹律著人泡了一壺此地特產的綠茶,龐邈不好喝酒,就以茶代酒也有樂趣。他拿出集市上搜羅來的書,念給龐邈聽,作者寫得詼諧有趣,一篇遊記也能叫人捧腹大笑。
龐邈舒舒服服的枕在曹律的腿上,一下一下的拋著五彩球玩,一邊聽著曹律那低沉好聽的嗓音念著有趣的遊記,感覺這日子過的愜意極了。
念完一大段,曹律放下書,問道:“之前在春雨娘娘廟裏,你許了什麼願望?”
龐邈手裏一頓,落下的五彩球砸在曹律的腦袋上,再落下來差點正中他的麵門,被曹律搶先一手抓住。
“我正聽到勁頭上呢……”他嚷嚷道,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隻知道球扔偏了,“球呢?”
“你先說說許的什麼願望,我再撿球去。”曹律壞笑道。
龐邈道:“聽老人說,願望說出口就不靈驗了。”
“好吧。”曹律把五彩球塞回龐邈手裏,讓他繼續顛球玩。
龐邈不放心的叮囑道:“你也記得別說出口,等著靈驗的時候有大驚喜。”
“嗯嗯嗯。”曹律認真的點頭,順手捏一把龐邈的臉,“其實,你是不好意思說出口吧?”
龐邈搖頭晃腦,“你猜?”
臉沒紅,也不做些小動作,曹律失笑,順著他,“好吧,我們就一同期待著靈驗之日的到來。”
龐邈轉開話題,“說起來,我們還沒討論過在齊郡定居後,幹些什麼活計好。我家自我祖父的祖父那一輩遷到帝都後,就沒什麼親戚了,沒人認識咱們,日子過起來倍兒的舒坦。誒?幹脆我試試去書院找份差事,不知道齊郡的書院有沒有如山如海一樣的藏書。阿律你呢?”
“我麼……”曹律輕撫著龐邈的臉頰,玩笑道:“自然是跟在龐大爺身後討口飯吃。龐大爺,小的這輩子可就指望您了。”
龐邈伸出雙手,舉過頭頂,抓曹律的腰,見他沒反應,又往上撓去,一直到胳肢窩,仍沒聽見笑聲,他正皺眉呢,被曹律在胳膊下偷襲了一下,他笑著縮回手,然後心裏生出一些悲涼。
“不管如何,都與你原本的夢想、心中的抱負漸行漸遠。記得那次學館聚會,你在一群書生麵前舞劍,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向往的神情,哪一個男子漢不夢想著橫刀立馬、保家衛國的豪情。可是寒心了,離開了,齊郡一麵靠海,三麵不臨邊境,哪還有一展雄心壯誌的機會。”
不論當時斬斷的有多麼決絕,事後回想起來又怎會不惋惜?
“不,”曹律握緊龐邈的手,“我還有一個夢想,是與相愛的人和美平淡的過日子,沒想到距離我說出這句話一年都還不到就實現了。報效國家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要立於朝堂。嘖,你不會是因為要養我一輩子,所以後悔了吧?”話說到後麵,又換上不大正經的語氣。
龐邈拋球嚇唬曹律,“誰後悔誰小狗。”
曹律俯□,親在龐邈的額頭上,“幸好我們倆都不屬狗。”
龐邈坐起身,抱住曹律,貪心的想幾輩子都不想撒手。
幾日後,他們終於到達葉大夫所處的村落。曹律站在甲板上放眼望去,隻見青山綠水環繞間阡陌交通,是個好地方。他們一路打聽,來到葉大夫家前,剛要敲門,被裏麵傳出的激烈爭吵聲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