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阿繼的母親便是金烏國的美人,凡是見過的無不驚歎,隻可惜我到大迎皇宮居住的時候,阿繼的母親已經過世了。
我心中一麵胡亂牽扯想著一些事情,一麵卻在凝神聽著身後會有什麼樣的聲音。
是的,我是在等著紀雲琅。
我心裏還有好多的事情,要向他證實清楚。可是我等不到紀雲琅來找我,便隻好在宮中走動,希望能夠在哪裏遇見他。
這般凝神靜聽的結果是,沒有聽到紀雲琅的腳步聲,卻聽到了雨水滴在蓮葉上、水麵上的聲音。
我將手伸出回廊,接過一滴滴溫熱的雨水在掌心上。我的眼睛,卻是不住地看著來路的湖的彼岸,撲捉著這如珠雨簾中偶有的經過的人影,隻可惜,那不是紀雲琅。
就在我百無聊賴出神的時候,身邊忽然傳來一個輕忽的聲音:“你在找什麼?”
我吃了一驚,接滿了雨水的手掌微微一顫,紀雲琅的聲音,竟是從湖中心澹煙渚那一邊傳來的。而我隻顧著向來路看去,卻不知紀雲琅本來是在澹煙渚嗎?那麼,紀雲琅是比我到得早了?他為什麼比我更早來了這裏,難道,是在等著我嗎?
“真巧,我正想要找你,你竟也到了這裏。”紀雲琅走近了幾步。
紀雲琅的話,倒好像是在說,我與他是所謂的心有靈犀。
“我……”我轉身看到紀雲琅一身淺淡接近於白色的長衫,烏黑的發梳著酈國尋常文士的發髻,再加上手中一柄輕搖的折扇,那一種瀟灑超逸,卻又不是尋常的文士可以比擬。
“我在找你。”
“那……真是太巧了。”紀雲琅向我凝視片刻,眼中的神色,卻是明顯的有些動容。
紀雲琅一定以為,我無意間走到了這裏找到了他。紀雲琅的動容,一定是因為我居然找到了他。
我心中有些蕩漾的情緒,然而定一定神,嘴角卻不由得扯出了一絲苦笑。我早該想到,可是見了紀雲琅之後,心神激動之下,竟然會想不起。我怎麼沒有發現呢,自己這一路走來的途徑,其實便是順著內心對紀雲琅的感應而來的。
可是不管怎樣也好,紀雲琅,是真的在這裏等我的。
四目相望之下,我竟不由自主地又沉溺於紀雲琅的眼神之中,隱隱約約地,我覺得紀雲琅今日看我的樣子,多少有些當日為我畫眉的專注。
直到紀雲琅神色痛楚,臉現蒼白,我才醒過神來,有些懊悔地克製了內心的情緒,問道:“紀雲琅,你怎麼樣?”
紀雲琅笑得輕淡而心不在焉:“無妨。隻是方才的一瞬,現在已經……”
“你放心,”看著紀雲琅的神情,我又如何不知道他的內心所想:“無名她應該無事。”
“你說無名……”
“很奇怪嗎?我看著你在我麵前為無名而難受,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你的舊疾發作之後問無名怎麼樣,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開口幫你問,也都不是第一次了。”我看著紀雲琅,心裏隻是想,我都說得這樣明白了,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能發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