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現在,你不敬貴妃,這還不算得罪?”我看著何才人,用臉上虛浮的微笑極力掩飾著自己的心虛。
“容方燕鶯,你不過是一個失憶又失寵的北蠻子,你空有貴妃的虛名,憑什麼這麼囂張!”何才人的態度絲毫沒有緩下來的趨勢。
“站住!”我忽然叫住了何連月,盯著她的臉說道:“你再說一遍。”
“容方燕鶯,你不過是一個失憶又失寵的北蠻子,你空有貴妃的虛名,憑什麼這麼囂張!”何才人果然將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我拍了拍手,發自內心地讚歎,何才人在這樣情緒激動的情況下,居然能把說過的話一字不錯地重複下來,甚至連語氣都沒有分毫差錯,也真是了得呢!
當然我口中說得是:“好,算你有膽。我若是就這樣讓人掌了你的嘴,你倒當真以為,我隻是憑著貴妃的虛名來壓製你了。”我看著那兩名宮女道:“放開她!你既然不願受我的處罰,不打你就是了。”
何連月的神色更加驚疑:“你……你又想幹什麼?”
我又想幹什麼,而我一直在幹的又是什麼,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我隻知道,在這樣西南幹旱即將成災的日子裏,紀雲琅不上早朝卻帶著幾位宮嬪在承乾殿裏尋歡作樂歌舞升平,已經成功引起了宮廷內外、朝野上下的注目。
這個時候紀雲琅的一舉一動,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
而紀雲琅身邊的女子,亦會被這些灼灼的目光所看到。
至於我這個大迎的公主酈國的貴妃,更是會被人看得清楚。
紀雲琅說過,我吃醋的時候,樣子還可以更凶一點。紀雲琅說,他很滿意我的反應。
可是我已經忘記了紀雲琅,通酈國上下都知道了。這個時候,我本是應該沒有理由接近紀雲琅的。
然而太後還是找到了我,或許是幾次三番的勸說紀雲琅無果後萬般無奈的選擇,或者是還在抱著某種試探的心理,總之太後找到了我。
所以我想,我一展身手的時候又到了。
其實,我該有怎樣的表情,我該有怎樣的反應,我該說什麼話,我該做什麼事,我心裏是一點底都沒有的。
但是一來我確實想見見紀雲琅,看看他究竟在玩什麼把戲,二來我也是為了兌現自己的話,幫助紀雲琅,所以我還是義無反顧地來了。
我就好像是在做一出戲,所有的反應都並非順應自然或者發自心底,但這都不要緊,最可怕的是,我不知道戲本子在哪裏。
或者在紀雲琅手裏,可是我看不到。
何連月的話就是這樣,忽然讓我想了許多問題。
就在我微微側首出神的片刻時間裏,我忽然聽到了承乾殿外麵細瑣而紛亂的腳步聲響。
跟紀雲琅在一起,我的每一根神經都變得格外敏銳。我不僅聽到了這樣細微到幾乎不可聞的腳步聲響,甚至還分辨出,來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