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的烏雲,漫天的大雪,車外天色昏暗,車內光線更暗。
可是這樣昏暗的光線,我居然還是看到了瞪著一雙眼睛似乎要吃我的紀雲琅,說得更確切一些,是要用瞪著的眼睛吃下去我的紀雲琅。
我咧嘴笑了笑,說道:“我……我不動就是了。”
紀雲琅的眼中噴出了火星,卻是鐵著臉不說一句話。
我有些訕訕說道:“紀雲琅,你的眼真大。咳咳……”我有些虛弱地咳嗽著笑了笑,“真大……”
紀雲琅的右手將長箭放在鼻端聞了一聞,擲在了馬車的地板上,卻伸左手按著他自己的右肩頭。
我微微笑道:“錯了錯了,我被射傷的……不是那個地方,要更往下,在脊背上。你看你,按著自己的肩膀幹什麼。”
紀雲琅呼呼喘了幾口氣,忽然又一把將我按在了他的膝頭上。
我喊道:“喂,紀雲琅,你要幹什麼啊!”隻可惜力氣恢複地不足,雖然能喊出來了,卻起不到震懾人心的作用。
紀雲琅一言不發。我卻聽到了自己脊背上的衣服又是嘶嘶作響,然後感受到涼意的範圍更大。
我有些慌亂,大聲一些喊道:“紀雲琅,你撕我衣服做什麼啊!紀雲琅,你快點鬆手。”
紀雲琅的手按在了我的背上,這一次,居然有一點點溫熱了。
我雙手沒有什麼力氣,叫喊的聲音也提不上去,但我堅持不懈的喊道:“快來人呐!”
頭頂是紀雲琅冷笑的聲音:“來人?看你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嗎?”
衣衫不整,我眼前又是一陣眩暈,雖然我看不見自己的背後,卻不能不根據衣服撕裂的聲音和衣衫不整這四個字進行想象。
我呼喊的聲音頓時便停了下去,左思右想,心中大急,兩手捏住紀雲琅的腿,說道:“你不放開手,我就再咬你……”
紀雲琅沒有答話,我的話也被紀雲琅打斷了。
他沒有堵住我的嘴,他的嘴卻被我堵住了。
嗯,說得再明白一點,就是紀雲琅忽然吸住了我的背。
我忽然感到一陣淡淡的溫熱,覆在了傷口麻木痛癢的地方。
就在那一刻,我心中忽然湧起了一種十分奇異的感覺。
似曾相識,卻又似乎從來不曾體會過。但有一點很清晰的是,我感到自己的心,怦然跳動著。
我的手攥在紀雲琅的長袍,輕聲說道:“紀雲琅,這毒不厲害,我不要緊的。你不用幫我吸出來,等找到醫生,再吃藥拔毒就是了。”
是的,我不要緊,我能挺得住的。我想說,紀雲琅,你陪著我,去找醫生吧,到酈國的城鎮也好,會宮中也好,你陪著我,我便能挺得住的。
紀雲琅沒有說話,我隻是感到他的雙唇,又一次落在了我的背上。
我的心慌亂的很,隻好拍一拍紀雲琅的腿,說道:“紀雲琅,好了,傷口已經不麻癢了。我已經感到疼了,說明你都把毒給吸出來了,不用再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