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良微微一笑:“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我走到雪蹄馬的身邊,輕輕撫了撫白馬的馬鬃,說道:“如此好的馬兒,竟能追的上你的雪蹄馬,便在大迎也少見啊。不過話又說回來,若非如此好馬,原也不能跑得如同風馳電掣一般,好像在飛一樣的。”
“你若喜歡,就送給你。”雲良緩步走到了我的身邊,聲音溫和。
我輕輕側首,雲良就站在我的身邊,亦伸手撫著白馬。
微風吹起,雪花輕揚,雲良的披風和我的裙擺,都伴著飛舞的雪花飛颺。
似乎是一個很溫暖的畫麵,可是我仍然感受到,雪落手上,是一點一點的涼。
我輕輕拍了拍白馬的頭頸,白馬順從地回過頭來,用臉頰在我手背上挨挨擦擦。我說道:“聽說這樣的馬很有靈性,一旦認定了主人,便會至死不渝地終生追隨。終生不事二主,是嗎?”
雲良笑道:“看來白馬已經認定你了。”
我搖頭:“隻是跟我熟悉了一些,要它認定,談何容易呢。不過還好它沒有認定我,這馬兒還在幼年時期,一生到老,還是好多年要活呢。或許它的命比我的要大,讓它這般跟了我,太可惜了。”
雲良的眼中風雲變幻,寒冷而淩厲,我隻作不見,過了片刻,淡淡地說道:“你這一番,是讓我重新再走一次和親的路嗎?”
雲良伸手扳過我的肩頭,凝視著我的眼睛,許久方才說道:“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的,就知道了,不知道的事,還不知道有多少。你說我都知道了,其實我也有許多疑惑待解答。”我垂下視線,避開與雲良的目光相接:“我隻是想,一路那些客棧裏的客商們說,看到了北蠻子娶親,他們看到的是不是你找人假扮的這些大迎侍衛,帶著我出嫁的這輛馬車奔跑呢?”
我的臉上帶著笑意,是忍俊不禁的笑。
雲良伸手托起我的下巴,看著我說道:“你終於笑了。”
我伸手輕輕格開雲良的手,“隻是好笑罷了。你實在不應該為了我,去這樣勞民傷財。”
“能博得美人一笑,也值得了。”雲良說得很是淡然。
“你說幽王烽火戲諸侯,褒姒笑得真的值得嗎?”我道:“也許對他們二人,是值得的,幽王畢竟是真的希望褒姒開心的。”
“你知道得很多。”雲良仍是微笑:“我也是真的希望你能夠快快恢複記憶。”
這句話,我知道雲良說得是真的。可是惟其如此,我的心中才更難受。雲良,難道我的價值,僅僅如此嗎?難道為了我的什麼誅心血淚,你真的可以做這麼多嗎?
可是,我又怎麼能,當著雲良的麵,將那些關於誅心血淚,關於不知名的老者,關於他關於我關於無名,甚至關於阿繼的那些隱秘的話,全部說出來呢?
我心裏忍不住的難過,看著雲良大聲說道:“我是否恢複記憶,對你真的那麼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