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麵麵相覷,最後,是柳兒開口,“王爺,夫人……王妃她,病了嗎?”
宋弈晟搖搖頭,似又想起了什麼,忽然起身追了出去。
門廳外,鸞音扶著一棵樹,幹嘔的半天也沒吐出什麼東西,雙肩忽然被輕輕的扶住,站在她的身後,平靜中略帶著幾分激動的聲音說,“你……有了嗎?”
先是一愣,她幾乎沒反應過來,後來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搖搖頭,一臉迷茫,“我也不知道!”
“讓大夫來把把脈!”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恨不得自己立刻就能是那個大夫,帶著她,也顧不上什麼酒席了,大步的往廂房的方向走,一邊對跟出來的安福吩咐道,“快去請大夫!”
“你別那麼激動,未必是,你忘了,我自己也可以診脈的!”她看著他激動的樣子,生怕是空歡喜一場,提醒他道。
宋弈晟說,“醫者不自醫,你就別折騰了,先回去好好歇息,等大夫來看過再說!就算不是也沒關係,可能是腸胃的問題,怎麼也要調理一下!”
他說的簡直是無懈可擊,找不出反駁的詞來,鸞音隻能由著他了。
渾身疲乏,躺在床上本來是在等大夫的,不想,昏昏沉沉的,居然就這樣睡了過去,等醒過來的時候,卻見一個大夫正在給自己把脈。
手腕露在外麵,大夫認真的拿捏著,若有所思。
一旁,宋弈晟顯然是有些激動的,雙手不停的互相揉搓著,克製著內心的情緒。
她說不上來心裏什麼感覺,有點迷茫,有點困惑?還有點……五味陳雜?
他這樣一提醒,算了算,倒當真是過了好些日子沒來了。
從宮裏那時起,太醫診斷說有喜了,她隻當是哄宋弈晟的騙局,沒曾想過是不是真的。
加上後來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又是奔波又是逃命,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現在好不容易穩定下來,察覺確實是有那麼點異樣,可是,她也不敢十分的肯定,萬一不是,豈不是心情起起落落的。
過了不知道多久,一盞茶的工夫,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久,大夫終於收回手說,“王爺,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您想先聽哪一個?”
愣了一下,宋弈晟一時有些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好消息就是好消息,壞消息就是壞消息,問題是……診個脈,怎麼還出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的?
“都聽,你說吧!”宋弈晟說到。
“好消息是,王妃有了身孕!”大夫說到。
幾乎是一瞬間,他喜上眉梢,那種開心,明顯躍於臉上。
看著他的樣子,鸞音卻更加憂慮了,他這麼高興,還不知道壞消息是什麼呢,似乎都忘了。
大夫的臉色並不好看,接著說,“壞消息是,王妃這一胎,怕是保不住!”
“什麼意思?!”宋弈晟甚至還沒漾開笑容,立刻緊張的說,“什麼就叫保不住,這才多大,你還沒保,怎麼就知道保不住!”
看著他情緒激動的樣子,鸞音歎口氣道,“王爺,且聽大夫把話說完!”
那大夫約莫也是猜到了他會有這種反應,接著說,“王爺莫要激動,老朽隻是說,可能會保不住,但也不是一定的!”
“到底什麼意思,你把話給本王說清楚!”宋弈晟急了。
歎口氣,大夫說,“王妃是不是一直不知道自己懷有身孕的事?”
“廢話,如果知道,還要找你問什麼!”宋弈晟的口氣不好,遇到這種事,誰口氣也好不了。
“那就是了!”他點點頭說,“因為王妃不知道,因此很多孕婦應該做的避忌似乎沒有做到,加上太過勞累身體虛弱,已經有明顯的滑胎跡象,所以很有可能會……”
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免得再刺激他一次。
宋弈晟抿了抿唇,想說什麼,回頭看了看鸞音,似乎又說不出口。
她微微頷首,看上去,麵色還算平靜,“我隻想問問,是不是一定保不住?如果我硬要保,會有什麼後果?”
出奇的冷靜,倒是讓大夫有些意外,他想了下說,“老朽也說了,不是一定就保不住,如果王妃堅持要保,不是不可以,隻是會受很多苦,而且隨著月份的增大,很有可能危及母體自身,到時候若是再滑胎,那就是大出血,對王妃自己的身子有害不說,還有可能會危及生命!”
他的一番話,讓宋弈晟簡直是心驚肉跳。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他的臉色蒼白,尤甚當初病重的時候。
相比之下,鸞音倒是更加鎮定,“但是,也不是一定的對不對?也就是說,我還是可能會保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