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略施小懲(中)(2 / 2)

莊雲蘿見她一副有苦難言的樣子,便隻得萬分無奈地籲了口氣兒說道:“罷了,我也知你情有可原,今日之事也不跟你諸多計較……”

紅梅一聽這話,便認為莊雲蘿是要有意偏袒綠萼,便直接打斷道:“那我遭的這一夜罪就這樣算了?”

“跪下!”莊雲蘿回頭衝著身邊的綠萼說道,綠萼錯愕下隻得照做,卻聽得頭頂上莊雲蘿的聲音繼續說道,“你與紅梅二人皆是母親賞賜的,況且你也跟了我這麼多年了,怎的就容不下一個和你身份相同的紅梅,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綠萼低著頭聽著她講話,眼睛裏盈盈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傾泄欲出。然屋裏同樣跪著的紅梅待聽得莊雲蘿語氣裏那句‘身份相同’時,覺得格外刺耳,心內對於莊雲蘿的措辭表示出十分不虞。三福子一見焦點不在自個兒身上,心中懸著的大石‘嘭’地一聲,安然落地。

“回你屋裏跪著,不到明天中午不許吃飯。”莊雲蘿最終憋出了這句話,便將他三人遣了出去。

紅梅見綠萼灰溜溜的轉身離去,心下還是覺得太便宜她了,怎麼說也得讓她嚐嚐自己昨天晚上與草為鄰,風露環身卻動彈不得的樣子。轉而一想又覺得莊雲蘿待自個兒似乎要好了許多,看來離計劃又近了不少。

這一天綠萼都在自己房間跪著,屋門緊閉,莊雲蘿特地吩咐著不準任何人去看她,給她送飯,否則下場和她一樣。紅梅經過她屋前時,臉上笑容爛漫過桃花梨花。也由著這個緣由,紅梅才得以一整天貼身伺候著莊雲蘿的起食飲居。

傍晚時分,西邊山頭殘陽如血,莊府別院內寂靜無聲了下來。紅梅抱著大條褥子來到了莊雲蘿屋內,在外屋靠近內屋的雕花木牆邊緣安起了榻,道是伴宿。內屋的莊雲蘿趁著夜黑之前把手帕上的最後一點荷花花蕊繡完,紅梅仆一進屋看見她手裏做著繡活,詫異了許久後,才接過她完工的帕子一瞧,心內不由嘲諷起來,就這手藝兒,真真是不如四小姐莊雲芙的萬萬分之一,而自己跟著四小姐的那幾個月見過從她手裏出來的繡帕、錦囊,都堪得上府裏同輩中的一絕,在府中眾人裏都是爭先傳遞的搶手貨,這樣想著紅梅愈發覺得眼前這個三小姐難登大雅之堂。但想著來時娘親叮囑的話,紅梅厚著臉皮兒讚歎道:“三小姐的繡活愈來愈精進了,那荷花繡的就像真的一樣兒,讓人心生愛憐啊!”

莊雲蘿對於她的讚揚嗤之以鼻,自己什麼水準兒,不用人說莊雲蘿心裏明鏡兒似的,偏是這丫頭恬著臉皮兒違心的說話也不怕閃著舌頭。想著她假裝撫額長歎,便故意露出了手腕上戴著的足金手鐲,那赤金澄澄的顏色哪怕是在夜色之中也閃著耀眼光芒,惹得紅梅瞪圓了眼珠子。

那莊雲蘿見她這副模樣,心道也不枉自己向麗娘借的這對手鐲了,那金光奪目的樣兒,就連莊雲蘿自個兒亦是眼饞不已。猶記得當時那個場景,當莊雲蘿提出要借麗娘手上金鐲時,麗娘那副防賊的樣子令她自己都覺得此等行為非君子所為,但轉念一想又道,自己確非君子,借了便借了如何?麗娘那對不舍眸色,一直如鋒芒在背。想至此莊雲蘿淺笑出聲,道:“喜歡的話,送給你如何?”

“這、這可如何是好?”紅梅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尤其是在聽到要送給自己這樣的話,遂心動了起來,看來自己娘親說的對,這個三小姐確實是個有錢的主兒。

“噯、既說要送給你,豈有假的之理,拿去吧!”說罷,莊雲蘿故作大方地把腕上金鐲取下,遞到了紅梅手中,那紅梅的心神登時蕩漾在了雲裏霧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