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略施小懲(中)(1 / 2)

自打紅梅回來後,綠萼便存了戒備之心,又見莊雲蘿仿佛對於先前紅梅的背叛完全不上心的樣子,人前人後盡是誇獎她乖巧能幹,惹得綠萼心裏更是醋意濃濃。於是這天用完午飯後,莊雲蘿在內屋睡去,綠萼見不用她服侍,便搬了張小杌在院裏的梧桐樹底下坐著,略顯疲憊之態的綠萼坐著坐著便睡著了。

冬天且過,但初春寒風不減,樹下更是陰涼的很,綠萼便是這樣被涼風一吹凍醒了。她睜開惺忪睡眼之時,意識也清醒了過來,覺著自己左手邊一直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於是在強大的好奇心的驅使之下便趕了過去瞧瞧。那裏正是莊雲蘿和自己辛苦搭建的蔬菜棚子。

“什麼人?”綠萼見了一塊衣角裸露在漫過半個人高的草堆外,心中一驚便下意識喊道。

那人一聽喊聲,便想溜掉,孰料綠萼小丫頭雖然腿腳不長,但是跑得賊快,一眨眼間的功夫便將人擒住了。那人因著年小也不高,被綠萼按壓著右手臂兒,嘴裏呀呀直囔囔了起來:“蠻牛,你快給我撒手,是我!”

其實綠萼在見到她背影之時,便曉得她是誰了,但為了一解這幾日來的心頭鬱氣,故意用力按著不撒手,氣得紅梅嘴裏直罵她是有娘生沒娘養的。綠萼平生最討厭別人欺侮她那命薄的娘親了,就算是口頭上隻言片語的沾惹也不可,而這紅梅偏偏犯了大忌,當下也不管她是如何掙紮,揚手過去便是一嘴巴子。紅梅挨了打後便要還手,綠萼哪能給她這個機會,先是堵住她的嘴,又不知從哪尋了根繩子過來,將她捆在了蔬菜棚裏一夜。

翌日清晨的時候,還是守夜的仆人三福子鬆的綁。那三福子也是個膽小的,他見此處偏僻荒無人煙,夜裏院子裏不時傳來嗚嗚咽咽的求救聲和哭喊聲,正思量著院裏眾人都安了枕,心道還以為是中了邪,阿彌陀佛念了一夜,至第二日黎明曙光亮起之時,才恍悟到妖魔鬼怪是近不了青天白日的,便開始四處搜尋聲音來源,這才發現紅梅的蹤影。

那紅梅一鬆了綁,便拿著繩子並生拉硬拽著三福子跑到了莊雲蘿麵前告了狀,然當他們跌跌撞撞跑進屋裏的時候,莊雲蘿正在穿衣洗漱。三福子遂即跪倒在地,雙目死死盯著地麵不敢揚頭,身子卻不停地打著顫兒,顯然這時的紅梅還沒意識到有何不妥之處,依舊壯氣粗聲地揭露著昨天綠萼的罪行。

綠萼手裏正浸著布巾,懶得回頭看她,將布巾遞給莊雲蘿後,又等著她擦完小臉兒接回來。莊雲蘿也沒想到自己好好一個早晨就遇到這般掃興的人,旦看著紅梅滂沱淚眼裏恨意不減,心裏沉了沉,遂出言相慰道:“你先起身說話。”

“三小姐,自我打小在府中長大,還從未見過如此膽大妄為的奴才,我自個兒受了委屈倒還不打緊,若是縱容了她的胡作非為,亂了尊卑身份和府中規矩才是罪大惡極啊!”

“你先起來!”莊雲蘿再次讓她起來,卻見她仍舊不為所動,於是便斥道,“你也知什麼叫尊卑有別,那你一大清早的不聽召喚還領著男子入我閨閣,是不是也不把我這個小姐放在眼裏了!”

三福子一聽莊雲蘿疾言遽色的一席話,更是嚇得雙腿發軟,這才意識到眼前的三小姐變了,氣質神采皆與以往不同,眼角眉梢處竟能散發出幾分威赫幾分震懾,唬得他嘴裏直說道:“奴才什麼都不知道,就被她拉了進來,還請三小姐饒命啊!”

那紅梅一瞅他這副怵樣,心下更是惱怒,把綠萼和三福子二人從頭頂罵到了腳底,之後便又怨恨上了自己的娘親劉媽媽,若不是她說來這裏是份好差事,還說什麼‘肥水不入外人田’,打死她也不來這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不毛之地,關鍵還得受這等冤枉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