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翌其實已經有三四天沒看見過白也了,自從那一日承諾告訴白也事實之後,他便知道那個他所說的夜晚是不會有的,當然這後來所發生的可以說是完全掌握在他心中,與那人達成共識後,他便轉到了這個在暗處的醫療機構,見到了麵色不渝被困在裏麵的白也。
這樣的處境,盡管白也與程知翌麵對麵的隻有一扇玻璃之隔,卻是讓這樣的兩個人身份有了明顯的對調差別,一個是高高在上的控製者,一個是醫學裏的小白鼠。
“程醫生,好久不見。”白也率先開口,一句話就說明了兩人之間的巨大鴻溝,倒也沒有好奇與詢問,詭異到平靜,有些東西經過別人的提點,加上他本就敏銳的感覺,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就算是在幾年前就已經被眼前這個看似溫和無害的男人給設計了,他也沒有任何的憤怒,隻是淡漠空蒙。
程知翌此刻是一身的白色大褂,一個最為常見的醫生打扮,在他後麵還跟著五六個青年,兩個中年人,都也是披了白色大褂的,一看就是一副學者研究的樣子,至於研究誰自然是不言而喻了,當然程知翌眼神依舊是一如以往的溫和暖意,臉上也掛著淺淺的笑意,柔和了音色道,“小也,好久不見。”仿佛這三四天發生的事都沒有存在過,他們還是當初在別墅的兩個人
,沒有任何的算計。
可是見識過程知翌對著那個單純的汪陌所展示的笑靨以後,白也更覺得對方笑的刺眼,心緒有些不穩道,“你他媽的別給我笑的那麼假惺惺。”他勾了勾唇,朝程知翌隔著玻璃比劃了一個諷刺的手勢,冷下了臉道,“我們之間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是不會那麼輕易結束的!”
“可以開始了。”這時候從另一扇不知名的白色門裏走出來一個人,同樣的白色大褂,這人不是別的誰,就是這幾天一直拿白也在做實驗的趙軒,他左手上是一鮮紅色的試管,不用懷疑那就是白也身上抽出來的血,右手是一隻剛剛抽了血的小型針管,他沒有多話,直接的看著程知翌道,專業且尊敬於對方。
其實白也這幾天已經陸陸續續的被抽了好幾次血,所以身子一直不是很好,虛弱不已的蒼白著臉,但是那個一直靜靜躺在那上麵的植物人汪陌卻是一次抽血也沒有過,因而趙軒這一管子的血也不知道是從哪裏采集得來的,而他從最初見到程知翌進來時的錯愕早已化為了了然,其實早在他在這裏度過的第二天,他就猜到了一定會以這種方式與對方再次見麵,這個人最後想要的不還是這個結果嗎——救活那個他自以為世界上最純粹的人。
程知翌對著趙軒頷首示意,接過一個助理遞過來的橡膠手套,帶上以後,在沒有任何告知的情況之下就側身進了玻璃內的空間,不費吹灰之力的製住了白也,當然那個精致桀驁的男人也沒有反抗,任由程知翌在他身上動手動腳,然後留下了一個助理,就讓其他的人去做準備工作了。
“你不去看看那個你認為最幹淨的人?”白也譏諷的語氣裏有著不為人知陰狠,他躺在類似於手術台上的冰冷器具之上,十分配合程知翌的工作,眼神朝著汪陌沉睡的方向看過去,明明滅滅的,十分的詭異,令人膽寒不已,至少在一邊工作遞藥劑的助理被那樣的眼神給嚇得渾身發冷,那種包含著惡意與詭譎的視線,被看上一眼都覺得是被蛇纏上的黏膩,在他心頭揮之不去。
白也最大的問題,最令人驚心的不是他明明在知道了所有事以後,麵對程知翌還能一如既往的平靜,而是這種暗藏著平靜下的配合,包含了巨大詭異與冷笑,不明所以到令人心悸的顫抖。
而程知翌就算是明白白也有諸多的不對勁,也是全然當做沒有發現的暖意淺笑。
“給小也看好,我就去看小陌了。”程知翌坦然的回答道,臉上一直掛著雲淡風輕柔和淺笑,手中動作不減,回答完白也後又轉頭對著一邊的助理道,“紫外線加大,看一下結果,最後顯示均衡打印下來。
“啊?”助理一時沒反應過來,接著連忙道,“哦!明白了。”
程知翌的回答讓原本眼神已經幽深不已的白也更加詭秘了,他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