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3 / 3)

“哼,北伐軍都是一群廢物!皇帝陛下和帝國的臉麵都被這群人丟盡了!簡直是我們帝國的恥辱!”一名年輕學者憤憤地說,引來一片附和之聲,對於不願接受的失敗,神英帝國國民的情緒都發泄到本國的將士身上了。看到自己的話被眾人附和,年輕學者心中略略有些得意感。

那幾名退伍的士兵見自己成了焦點,於是充耳不聞,低頭匆匆的吃飯,他們都是從斯逢人的鐵騎下死裏逃生回來的,與死亡相比,這點侮辱算不了什麼。

“瞧哪,門口還有兩個廢物!”有人喊道,果然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著兩個穿著舊軍服的人,看那風塵仆仆的樣子八成也是從前線退回來的官兵。因為裏麵座滿了,所以他們並沒有進來,隻是在門口處等著。

“什麼?”聽到裏麵的嘲笑,兩人中比較年輕的男子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弗爾比,這是在說我們嗎?”

“啊,這個…撒多大人,經過研究,我認為這是在說你。”另一個叫弗爾比的人回答說:“在下並非神英北伐軍的人員,所以不在其列。”

看看到底誰是廢物?撒多*費路西不悅的走進大廳,目光巡視了一遍:“剛才哪個在說話?”

“是我。”出聲的居然是那個年輕學者,在他身上所顯示出的書生意氣簡直就是衝動的代名詞。他夷然不懼的迎上費路西的目光,沒什麼可怕的,這麼多人在看著呢,他心裏給自己打著氣。這個年輕學者名叫法民,恰好是中央第一軍團法明頓將軍的一個表弟,不過費路西並不認識。

“你過來。”費路西一隻手輕輕的在佩劍的劍柄上撫摸著,看似漫不經心的動作卻讓年輕學者產生了一股畏懼感,他不禁後悔自己幹嘛要亂出風頭,但眾目睽睽之下退縮又顯得太懦弱了,他丟不起這個人。

最先拍桌子的傭兵大步走到費路西前麵,大聲的說:“閣下有氣找摩蘭人撒去!在這裏逞什麼威風。”進退兩難的年輕學者暗暗鬆了口氣,“剛才不是我怕了,實在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他自我安慰道。

費路西輕蔑的對傭兵說:“我在與他說話,你是從哪裏鑽出來的,莫非你覺得自己有幾下子武技就足以憑仗了?”

弗爾比湊上來幫腔說:“大人,古語雲:學士的舌頭,武士的拳頭。用在這裏雖然不很貼切,但是他們兩個一個耍嘴皮子,一個賣力氣,搭配的好呀,倒也有些相似性。”

傭兵抑製不住怒火一拳朝弗爾比打來,弗爾比見勢不妙往費路西背後一躲,他知道隻要有費路西在前麵擋著他就可以高枕無憂。費路西伸手輕易攥住了傭兵的手腕,隻一瞬間,那傭兵左手已經捂著右手腕倒在地上打滾了,“啊~~~~~”然後是令人悚然的慘叫。

“在下並非故意的,不小心用力過度了。”費路西一臉誠懇的說,他說的也算是實話,確實是因為事起突然沒調整好力度,但別人可不這麼看,受傷傭兵的同夥人已經站立起來拔出了兵器,看來一場惡鬥是在所不免了。

“且慢!”

費路西順著聲音向望去,從二樓雅間走下一名管事模樣的中年人,他後麵還有些人正往下走。管事對著費路西行個禮道:“下人無禮,閣下見諒一二。”

“這是你的下人嗎?你家的主人又是誰?”

管事麵有為難之色:“這個實在不方便與閣下說。”

“那就算了。”費路西麵上毫不在意的說,眼睛往管事後麵瞟。多數人一看就是侍女、護衛之流,但有個女人神神秘秘的戴著大太陽帽,一圈紗巾遮住了臉孔,看身段很苗條。她長裙曳地,一舉一動優雅無比,即使走路也走得娉娉嫋嫋、搖擺生姿,費路西感覺她一定受過專門的訓練。她大概是這些人的中心吧。

神秘女子把管事招過去耳語幾句,那管事又來到費路西這邊,低聲的對費路西說:“閣下打傷了我家小姐的傭兵,使得護衛小姐的少了一人,閣下是否願意彌補一下,幫忙護送我家小姐到玉都呢?”

“嘿嘿,你家小姐做事很荒唐啊。”費路西壞壞的開心的笑著:“不知根底就貿然的請我幫忙,難道不怕我起了歹心嗎?”

誰知那管事笑的更開心:“閣下不是撒多*費路西大人嗎?有大人護送那當然是萬無一失。”

費路西的笑容登時停頓了,他已經把軍服上所有的標記都取下來了,沒想到在這種地方有人能認得他,還是一個應該是美女的女人。“如果是個男人我也許會忘記了,但要是個見過的女人就不可能一點記憶都沒有啊。她到底是誰?”費路西疑惑的又朝神秘女人掃了幾眼,對方也正點頭示好,在她的呼吸之間,輕紗微微抖動,費路西有了主意。

“這裏人太多,我們出去談吧,你們先請。”費路西對管事說,管事到神秘女人身邊請示了一下。

神秘女人領頭向門外走去,她勢必會從費路西身邊經過,因為費路西和弗爾比就站在門口附近。當神秘女人離費路西還有幾尺的距離時,費路西似乎是無意的抓了抓頭發,他的手落下時,暗暗的順勢劈出一道掌風。神秘女人隻覺得強風迎麵掠過,忽然間頭部一輕,她知道自己被算計了,帽子大概已被費路西掀掉。

大廳裏的人呼吸停止了刹那,緣於那神秘女人驚心動魄的美麗,她那白皙無瑕的臉蛋上此刻布滿了可愛的紅暈,眼瞼微微的下垂,長長的睫毛仍然擋不住那大眼睛裏流動的神光,兩片濕潤而又豐滿的紅唇因為吃驚而稍稍張開,每個人都忍不住誘惑作起了上前一親芳澤的美夢。可惜美景轉瞬即逝,手腳麻利的侍女已經揀起了太陽帽為她的主人戴上。

“紅菲小姐!”有人興奮的尖叫。

哦,費路西隱隱約約有了印象,這紅菲小姐好像是約昆國的一個在西大陸紅得發紫的藝人?以前似乎聽誰說過,大概是為老不尊的德爾利吧。也許是在玉都的時候紅菲小姐見過他,所以能認得出來。“沒什麼意思啊。”費路西心裏說,剛才他在門外見到華麗的馬車,還以為舊樓裏有什麼值得結交的人,原來是這麼一個人。

幾十號人爭相擁向紅菲小姐,隨從們圍住一圈護住了她。紅菲小姐的管事拚命擠到費路西的跟前氣急敗壞的說:“大人,這是你惹出來的,你一定要解決。”

費路西心中暗暗好笑:“活該,誰叫你們在我麵前裝神弄鬼的擺譜。”他對弗爾比遞個眼色,心領神會的弗爾比立刻拉下臉擺出官腔對管事喝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家大人何等身份,豈是你這等人所能差使的?閃開!”說罷不由分說地推開了管事。

“紅菲小姐,在下先行一步,後會有期!”費路西高聲道,邁步走出大門。

天興酒樓離玉都城也就一日多的路程,從天興酒樓出來,費路西和弗爾比第二天下午走到玉都城,時值九月底,正是秋高氣爽的季節,也是多事之秋的時候。八世皇帝急功近利的發動了北伐戰爭,企圖把國內的矛盾轉移出去。不過北伐失敗了,當初被戰爭暫時掩蓋下去的一些列矛盾重新被激化。在帝國裏本來各派各階層的權勢和利益互相交錯,另有一些新興勢力逐漸湧動和崛起,當有一個強力的權威者例如北伐前的八世皇帝存在時,在集權的高壓下,一切尚能維持表麵的安寧,好似那看上去平靜而水麵下波濤洶湧的大海。若是這個權威者倒下,他喪失掉的權力必然引起各種勢力的爭奪,動蕩不安的局麵會因此而形成。引用東方大陸的一句諺語: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