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昕,你有沒有良心?”
“你還是不是劉家人?”
“這樣丟臉、有辱門楣的事,你怎麼忍得住!?”
老人恨鐵不成鋼的用手戳了戳她的額頭。
劉昕垂下眸,她藏在袖擺裏的手緩緩握緊,“娘,我知道您很生氣,我也生氣!”
“可時思他畢竟是我的夫郎,犯了錯也不該我們動手,等孩子出生將他交給夜神,那樣不好嗎?”
“我們不必有牢獄之災,他也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她恨時思,可孩子是無辜的。
老人氣不打一處來,
“好?好什麼好?”
“老婆子我聽過最荒謬的一件事,就是將鎮子的安全交給一個怪物守護!”
“劉昕,你是傻子嗎?”
“你真以為那夜神是個好東西!?”
劉昕皺了皺眉,
“娘,夜神是雙轉陣的守護神!”
“這麼多年了,若不是她,哪有我們的安生日子?況且夜神痛恨背叛,對他們的處理也在情理之中,您不該說這些的。”
“不該說?”
老人更氣了,可她更不想再多說,她滿臉冰冷,“劉昕,我話就放這兒了,你要敢把時思交給夜神,那我們就斷絕母女關係!”
“你不殺時思,我來殺!”
“我絕不可能讓老劉家的血脈就這樣被玷汙!”
“他肚子裏的野種,不可能出生!”
老人起身,氣衝衝的揮袖離開。
劉昕心中一急,“娘......”
聲音漸遠。
原地站了好一會的花撫,也提腿離開。
鎮長家,不同於別家的茅草瓦屋。
白牆高院,門口兩棵迎青鬆,高高的燈籠掛著,一種有錢人家的既視感。
“叩叩。”
花撫走上台階,敲響了門。
“誰啊?”
咯吱一聲,大門被打開,走出來一個滿臉不耐煩的小廝。
花撫問,“鎮長在家嗎?”
女子看她一眼,不虞道,“不在不在!改天再來吧!”
說著,她’嘭’的一聲關了門。
不在…..不是時候嗎?
花撫轉身準備離開,一陣微小的聲音卻傳進她的耳朵,“哪來的叫花子?鎮長是你想見就見的?”
“別想打擾我家鎮長見貴人......”
花撫一頓,她轉頭看向關閉的大門。
一處精致雅靜的院中。
池塘邊,身穿深藍色衣袍的高大身影站在池塘邊,正悠閑的往池塘裏丟著魚食。
腳下魚群彙聚、翻湧。
這人身形纖細,頭戴黑色帷帽,看不清是男是女。
身穿黑衣的中年男人從一旁屋外快步走來,走到他跟前低下頭,“世子。”
那人沒回頭,倒是一陣不男不女的聲音傳出,“風先生,時間不多了,我弟弟什麼時候能救回來?”
黑衣男人抬手看了一眼手心金色的符文,小聲道,“世子,已經差不多了,再過兩日,必能將蘇公子救出。”
“兩日......”
那人撚著手中魚食的動作微頓,隨後麵色如常的將魚食拋入池水,
“風先生,救人過程中,你難敵對手,無力救更多人......應該是可以的吧?”
中年男人一頓,頭更低了,
“明白。”
突然,那人似乎察覺到什麼,側頭看向右側牆外的一點樹蔭,眼眸微眯,
“十七。”
幾乎是下一秒,隱藏在樹上的花撫察覺右側有寒風襲來,她側身倒落而下,朝宅子外狂奔而去!
一道黑影緊跟著而出!
那人語氣似笑非笑,帷帽淺青色的絲簾中隱約露出來一雙黝黑如深潭的眼睛,眸光像是冬季的冰雪一般寒涼,
“十七,帶回來。”
一旁的中年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連連跪地,語氣慌亂,“對不起世子!我不知道有人藏在那裏!”
那人嘴角微勾,懶洋洋的在一旁石桌坐下,聲音似魅,“風無向,祈禱吧,十七能把人帶回來......”
風無向眼裏被驚恐占據,“不......”
........
花撫有些時候,無比讚歎古代小說中那些能飛簷走壁的江湖俠客、暗衛殺手,因為他們所掌握的功夫,在現代社會可以說幾近絕跡。
即使有傳承,也沒有全麵的記載。
可一旦這種技能用在追她這件事上,花撫隻覺得倒黴。
是的。
倒黴。
因為花撫根本跑不過對方。
在她第七次拐進無人小巷又在盡頭看見對方後,她得出了這個結論。
如影隨形。
這個人,就像影子一般,總能提前預知她的逃跑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