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麵容浮現出一抹恍然大悟,“你說那個小花骨朵兒啊,他確實被送給了夜神,但夜神又將他轉交給了我呀~”
花撫疑惑,“轉交給你?為什麼?”
男人彎著腰,右手繞到她身後去撥弄她的頭發,不經意問道,“你很關心他?”
女子道,“他很可憐,不是嗎?”
可憐.....
男人的目光閃過不明意味的光,“確實可憐,不過小阿撫,你隻認為他可憐嗎?”
他的手,慢慢的虛搭上她的後脖頸。
花撫似乎沒意識到危險,目光還有些迷茫的看著他,
“不是可憐是什麼,你是往生殿的主人,難道你也覺得他的所作所為離經叛道?”
“就該受千夫所指?”
男人狀似思考了一番,慢慢直起腰,也收回了她身後的手。
他感覺到了什麼,麵容掛上一抹笑,“小阿撫,你很敏銳。但敏銳的人,在這裏活不久。”
男人推了她一把,
“走吧,有客人來了。”
花撫好似輕易被他得手,身形一個踉蹌,緊接著一種失重感傳來,她便發現自己回到了鎮中原來的位置。
眼前那座小山,不見了。
花撫的眉心微擰。
這個男人,是誰?
很敏銳......但他並沒有否認自己的疑惑。
所以,阿苟也就是蘇念君的死,或者說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有問題。
什麼情況下,一個富有學識涵養的人會出現在一個半與世隔絕的鎮子?還和一個身份、樣貌都不匹配的人成了親?
甚至,遭到全鎮人幾乎‘同仇敵愾’的對待?
除非.......
花撫腦中,出現了幾個字。
此時再回首整個鎮子,花撫感受到了一陣又一陣的涼意。
所以這個副本的主題.......
更重要的是,這個男人的身份,究竟是玩家還是NPC?
花撫的內心,思緒不停湧動。
這裏,也沒有私塾。
沒有私塾,說明這個鎮子很大程度上沒有教書先生。沒有教書先生,那就意味著下一代基本為文盲,識字的人也少。
而上一代,也可以基本說是文盲。
原因很簡單。
倘若老一輩裏有三個及其以上的人識字,那麼不管是私宅名苑也好,露天草棚也罷,為了後一代以及地方繁華著想,很大概率會衍生出教書先生這個職業。
這是一種集體性發展的潛意識,是隱藏於人類基因裏的程序。
可她在鎮子上轉了一圈兒,也沒發現類似於教書這樣的行為存在。
也就是說,這個鎮子上的人,極有可能都不識字。
不管現代還是古代,不識字的人堆積在一起,就算有上千人,也還是村子,不可能成為鎮。
如果上萬,那是古族部落。
鎮,為左’钅’旁,寓意鐵器鎮守,方可真正守護一方平安。
在古代,鐵器為官家控製。
如果不是在國家承認、劃分下的區域內,也沒有官家鎮守,那就不能稱之為鎮,而為村。
示意以木護衛,方寸為據。
鎮,有國家地域行證,為疆域之內。需書寫地域百村,走訪民間。
一個沒人識字的地方,怎麼會發展成鎮?
當然,這一切還隻是花撫的推測。
雙轉鎮..….
女子睫毛半垂,微微思索。
還得去鎮長家看看。
正好前方腳步聲傳來,花撫抬頭,快步走到對方麵前,三米之外站定,
“這位小郎,你可知鎮長家在哪?”
來人是一個男人。
他低著頭往前走,手中持有一竹籃,隱隱的飯香味傳來。
聽見她的聲音,男人匆匆抬頭看她一眼,又急忙低下頭,動作局促道,“鎮長家在鎮尾,門口掛著兩隻紅燈籠那家就是。”
花撫點頭,“謝謝。”
“不客氣。”
男人抬腿,加快腳步離開。
花撫往鎮尾走去。
兩人離開後,有一黑衣女子從一旁的樹後離開。
花撫在鎮尾轉了轉,在距離大河三百米的東北方向發現了那男子口中說的紅燈籠。
她剛走近,聽見右邊傳來了若有若無的叫罵聲。
花撫停下了腳步。
“他在外沾花惹草,還有了別人的孩子,你就不恨嗎?”
聲音蒼老,應該是一個老婆婆。
另外一道聲音要年輕些,“怎麼能不恨!?”
“可是娘,他肚子裏畢竟有了孩子,我不可能真喪心病狂到要去殺一個未出世的無辜嬰孩,我的良心不允許我這樣做!”
花撫轉頭望去。
密閉的房間裏,滄桑的劉阿婆看著地上跪著的女子滿眼失望,
“你不想殺他們,那你是打算讓我的脊梁骨被列祖列宗戳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