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涉過感情沼澤地第二十七章(1 / 3)

二十七、情到深處苦更濃

(一)這才知道情人苦

餘波從廈門門歸來,恰逢‘有朋自遠方來’,他盡地主之誼陪同遊覽了上海和江浙風景區。

回到上海,已是近月,在送友人去虹橋機場路上,他的手機響了。

餘波接聽,傳來了茹玉驚喜的聲音:“哎喲,你總算接電話了。”

餘波有些不安,知道她著急了。這一段他們一直沒有聯係。昨晚回到上海,他想給她去個電話告訴一下。可想到她兒子媳婦正在家中,半夜三更去電話,算什麼事啊。

茹玉在電話裏不無埋怨地說:“你走了多少天啊,我天天給你撥電話,都是關機。你是怎麼啦?真急死人了。”

汽車在虹橋路上行馳,客人們眼望著窗外。餘波知道他們都豎著耳朵聽著,從他言語、口氣、情緒中猜測什麼人,他不想讓他們知道,隻能訥訥應付。

茹玉哪知這情況,還在電話裏滔滔不絕:“我天天要給你撥多少次電話,今天才知道當情人有多苦了……”

餘波心一下緊收起來,原以為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不像小青年,分開一段時間不要緊。沒想到她會這樣癡情!

茹玉還在滔滔不絕訴說想思情,餘波不想讓她再說了,打斷她話說:“這樣吧,我正送客人去機場路上,十點鍾,你到太平洋門口。”迅即關了機子。

客人可能察覺了些什麼,笑問:“什麼人呐,這麼著急?”

他敷衍說:“一個鄰居。”

客人笑道:“鄰居在家見不好麼,幹麼叫他到太平洋去啊,遊泳還是航海?”

餘波發現說漏了嘴,再不狡辯,笑笑說那是個商場。

從機場出來,餘波直奔徐家彙。

路上,他用手機要通了茹玉的電話。又聽到她的聲音了,他的熱血一下又沸騰起來,久別重逢的喜悅衝擊著他的心房。

茹玉在電話中訴說:“好想你啊……。”

他也說:“就是,我也天天想念著你。”

茹玉淒婉地說:“如果有人問我,當情人好嗎,我就要勸她千萬別當情人,我是沒有辦法了……”

沒有辦法?他一愣,訥訥地說不出話來,這可是第一次聽她說這話,什麼意思?味道不對啊。

他不想在電話裏談了,就說:“我一會就到了,我們見麵再說。”

一石激起千層浪,他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安寧。

“勸人千萬別當情人。”這是她的切身體會嗎?不是一百、一千、一萬,而是千萬!她有了無法形容的望眼欲穿,肝腸寸斷的感覺!

本來正常的幾天小別,竟會讓她陷入如此痛苦的境地。

他感到十分不安,她的話明顯不是味道。愛情是男女心靈相通的感情,怎能想不當就不當了的呢?愛情是永遠摸不透的精靈,求不來,做不來,怎麼想當就當了呢?

在華山路,道路擁堵,隻見計程器數字上跳,不見汽車動彈,估計前方出事了。餘波急於要見茹玉,就付款下車步行而去。

“我是沒有辦法了”他耳畔又響起了她的聲音。這是什麼意思?

生米已做成熟飯!她才沒有辦法了?

他心生悲哀。這樣看來,她是上他當了……

女人啊,主宰自己的不是心靈,而是身體。隻要身體一依附,一切也就‘交槍’了,以後也就聽從命運安排了。嗚呼,她是個上海女人,也擺脫不了這千年的習俗觀念!

“沒有辦法?”他自然想到了如果‘有辦法’了呢?早知當情人這麼痛苦,她決不當了。在沒有委身之前,還有回旋餘地,回旋到哪去?豈不等於說,她對他的愛情並非出於心靈,而是另有原因?想不愛就不愛了?她不會在一棵樹了吊死!

一個男人把赤誠的心掏了出來,換到的不是她的真心!

餘波感到心疼,想叫喊,可是不能。

愛情嗬,像個玻璃球,表麵看是那樣的玲瓏剔透,可經不起輕輕一擊。

他快步奔向太平洋商廈,遠遠看到茹玉立在樹蔭下,眼睛搜索著行人。

餘波碰了她一下後腰。她轉過身來,驚喜得幾乎叫起來:“啊……”臉刷地紅了,激動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就像新娘見到久別的新郎一樣。他感覺到了,要不是大庭廣眾,她定會一下撲到他懷裏。

他巡視了一下環境,門前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不是談話的地方。分別近月了,心中儲存著多少話兒要傾吐,到哪去?

這裏她熟悉,說:“到衡山路上去。”

“好。”這是一條充滿歐美風情的休閑街,過去他乘車多少次經過,沒有實地溜達過。

一陣激動後,他感覺到了她沒有變,可心間的疑團還沒有解開,還想好好問問她,什麼叫‘沒有辦法’?他不想糊裏糊塗地混下去。以後即使分手,也有個說法。好聚好散。

衡山路綠樹成蔭,兩旁布滿了歐式茶座、咖啡館,中午時分不見有多少客人。

他們走進一家茶座,臨窗而坐,要了兩份清茶。

茹玉埋怨說:“這麼多天,你為什麼一直關機。我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真是急死人了。

餘波笑說:“對不起了,這次出去別提了,帶了手機忘了帶充電器,還沒出上海就沒電了。我知道你著急了。”

她嫵媚地瞅著他說:“這次我才知道當情人的苦了。現在看到你了,心情又好了,沒事了。”

嗨,她陰轉晴了,他心中有疙瘩,隻能苦笑笑。

(二)他把球踢回了她

她興奮地告訴他:她不再上班了。

這是她二次上崗。所在物業公司調整人員,她因年齡關係終止了合同關係。二次就業到此結束。這次是真正‘退休’了,以後就在家裏了。

他突然有了不安的感覺:不上班了,以後就麵臨新的情勢,一個人整天待在家裏,她會怎麼樣?他無從猜測。但從她著急的情態中恍悟,耐不住寂寞。她會不停地撥他手機,一天撥了多少個……

她興致勃勃地說:“以後我就自由了,什麼時候見麵也不要緊了。”

這對他們本是好事,過去幽會,總要計算她輪值情況,隻有待她休息時兩人才能見麵。可他想得深遠。上班雖然辛苦點,但人過得充實。輪休一天還特別珍貴。

現在“自由度“大了,一人在家無所事事了,他隱約感到新的問題來了。

人是需要交流的。她呢?孤身隻影,精神寄托在他身上。無事了就想與他通話,要求見麵,盼望幽會。而他沒有多少自由度,無法滿足她要求,久而久之又會怎麼樣呢?

精神上的缺憾是無法彌補的。他意識到時間長了免不了有怨言。

他如實袒露了心中的隱憂,說:“你還是名正言順找一個吧。”這是他早有過的想法。他不想讓她陷入那種渺無希望的等待中,與其以後怨恨,不如現在明智決斷。

他相信她不會再找了,但還是說了。

她聽了一愣,不甚明白,問:“為什麼?”

他坦白地說:“你以後怎麼辦?天天在家,一天又一天,就等我們那個三分之一?還不知道有沒有呢。”

她堅定地說:“我樂意!”

他說:“要是沒有豈不‘竹籃子打水’了?到那時候再說‘千萬別當情人’可就晚了。”

不等他說完,她明白了,說:“你別忘了,天長地久是我提出來的。”

想不到當初她的要求現在成了反駁他的資本,口氣裏有點得意。

他很高興。心裏總有種感覺,為了得到他這個‘“男人”委屈她了,有愧於她了。

他希望她幸福,可處在矛盾中。如果真看她走了,一定會有挖心摘肝的疼痛;現在看到她拿的是“竹籃”,又不樂意。

他說:“我總想你還年輕,要考慮以後,又不是找不到好的……”

她堅定地說“我不會怪你,也不會後悔。”

她盡管身處婚外戀的感情漩渦裏,但對感情的執著,猶如婚姻內一樣堅定。

他還囁嚅欲言:“我總想你以後的路還長……”

她見他還要勸說,瞪著眼說:“你這樣勸我是什麼意思?是想離開我了?要是這樣我不會纏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