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野狼叱道,尾韻尚在空氣中飄蕩,茉莉已提起那個已有些失魂落魄般的騎兵翻躍而回!
被重重丟在地上那個騎兵年紀也不大,也就二十多歲吧,一張麵孔黑中浮著青白,似見了鬼般震駭又恐怖的望著寒肅而立的令狐絕等人,眼睛下的肌肉在不住跳動,身軀亦在輕微顫抖。
令狐絕以探詢的目光注視著水仙。雖然他心裏明白對方的意圖。但還是希望她能親口說出。
眉兒輕挑。水仙頭也不回地道:“蓮姐,你們先把這個人帶進去,我和令狐公子有些事要談。”
見幾女子帶著那個俘虜回去,令狐絕也向野狼和曼絲示意了一下,曼絲稍遲疑了一下,還是順從的跟著野狼走回了村裏。
有半弦月。月光淡蒙蒙的,帶著淒清蒼涼的意味灑在平原上,空氣中流淌著隱隱的血腥味。散發著一股窒息性的寧靜。
令狐絕默默向前麵注視,臉上一無表情。幾乎已和他並肩而立的水仙直楞榜的打量著令狐絕,緩緩吐氣道:“我們有辦法讓這個人在保留神智的情況下對我們唯命是從。”
令狐絕對一些部族、宗門的秘法、神通也見識過不少,所以也並不意外,依舊若有所思的茫然凝注著不遠處死了主人,卻打著轉,黯然長嘶的馬群,平靜的道:“你們進去後有什麼計劃?”
水仙沉默了一下,蒙著麵紗的臉蛋兒看不出絲毫的表情,很幹脆地道:“沒有。”
一絲深沉的笑意浮上令狐絕的唇角。他輕輕轉身,神情十分柔和。緩緩地道:“想必你是知道你有幾個同門已經隕落我手。”
水仙眉心微蹙,不知是她在心裏想著什麼,或者是能對這句話反感,那微蹙,有股淡淡的冷漠:“那對於些不能完成任務的廢物,是不需要有任何同情的。”
令狐絕牽動嘴角的肌肉,笑了,有一抹深有同感的意味:“也是,殺人者,被人殺之,說起來,也確實談不上什麼仇怨。也罷,我令狐絕今日就承你這份情。”
水仙神色突然凜寒,雙眸中閃射著如刀刃一樣的冷芒,冰冷的語音從齒縫中吐出:“你就不怕中途我們對你下手。”
令狐絕微微一笑道:“就算要下手,恐怕也要等我攻占要塞後吧,再說就你們幾個人,我想這成功的機會不大。”說完,還包含深意的看了水仙一眼。
水仙心腔兒大大的跳了一下,但多年的殺手生涯已經讓她喜怒不形於色,平靜地道:“呃,看來你很有自信。”
微仰起頭,令狐絕冷漠地道:“不信,你可以試試,不過我保證你會後悔。”
水仙又震了一下,望著令狐絕那張在月色下俊秀至極的麵孔,這張麵孔,在此刻流露著深邃的,令人永不能忘懷的自信魅力。
不由的,她麵紗下的容顏展現出一片寂寥的光彩,這一瞬裏,她的狠厲與質中的純良似乎混合在一起,變得那樣的複雜與陌生了,輕歎了口氣道:“是嘛?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倒真想試試,看看,你這個獵人,到底有什麼厲害之處?”
令狐絕當然不會因為水仙的這番話而放鬆警惕,他的態度是漸進的,從開始時的溫和、淡然,慢慢轉為冷靜、寒肅,已在表明他心中的立場,那就是對和他為敵的人他是不會有任何情麵可講的。不要試圖和我為敵,這就是他要透露出去的消息。
於是,他雙眸中,浮漾起一股冰寒之氣,仿似一下子就變得這樣的狠厲,又這樣的冷酷了,一個字一個字地道:“我勸你最好不要試。”
水仙側臉一笑,瞳孔深處的冷焰變得溫柔了,蒙蒙朧朧的彷佛是漾浮著一片幻夢,一片霧氳,她似乎沉迷在某種意境裏感覺一般,緩緩地道:“令狐絕,你確實是個難得的真男人。”
令狐絕沒料到她竟然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微微一怔之際,水仙已返身而回,纖細合度的獵靴就踩著月色而去!
半個時辰後,令狐絕等人再度出發了,領頭的就是那個俘虜騎兵,他自稱侯丹,是這支斥候騎兵裏的隊曹,他被俘時的畏懼恐慌已一掃而空,又恢複了先前凶暴悍行的神態,可對水仙等人卻是言聽計從,這讓令狐絕暗暗稱奇於這秘法的玄奧。
水仙幾人也換上了騎兵的鎧甲,她們的臉也經過了易容,但不是秘法,而是用藥草轉換的,雖然有些粗糙,但瞞過那些普通的守衛是沒什麼問題的。
令狐絕幾人自然也換上了斥候騎兵的裝飾,自從遇到水仙等人後,他決定改變計劃,先暫時不動用內線,等弄清楚水仙等人的真正意圖後再說。
八乘鐵騎披著月色朝要塞馳去,那沉鬱的光陰轉瞬即逝,到天際微亮之時,如匍匐在平原上的巨獸般的要塞三城已映入他們的眼簾,不知為什麼?望著城樓上明滅不定的燈光,令狐絕心裏竟有一種說不出,道不出的沉重,在沉重中,當然也有些許的興奮。對他來說,從此刻起,或許又要踏上一條比以前更為艱難和危險的路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