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誠!”
“玉碎!”在一係列口令的應和聲中,令狐絕幾人策騎進入了要塞,天剛蒙蒙亮,大街上形同鬼域,靜悄悄的,冷清清的,隻有三兩燈火明滅不定地從幾家緊閉的門窗裏映出。依照原先製定的計劃,他們繞開兵營駐地,直接馳向西城,那裏有侯丹的一個相好,一個小寡婦,獨門獨居,甚是清靜。
蹄聲踏著晨色而進,在一條暗巷小弄裏,幾人停了下來。躍下馬,水仙朝令狐絕點頭示意了一下,同時用眼角瞄了一下極少說話的雪蓮,雪蓮微微頜首,身形微晃,連閃幾下,一抹黯淡的金芒猝而耀亮了所有人的眼眸,當瞳孔稍未攝印金芒映起後的景象時,所有馬匹連哀號都來得及發出,就已倒臥一地,隨即又被雪蓮幾人收入儲物戒指。
這讓一直冷眼旁觀的曼絲心裏浮起一絲微妙的感觸,作為殺手來說,相比於自己,她們更專業。
侯丹眼眸中的光芒有些暗淡,仿似被收了魂一樣,呆呆地站著。茉莉走上前,捏住他的下巴,又朝他嘴裏投入一顆黑色的丹藥。很快,侯丹的眼眸又恢複了靈動,牽起馬兒,帶引著令狐絕等人穿街越巷的來到了一處僻靜的街道,這條街道似是要塞最冷寂的地方,全是些破落的屋舍,腐朽而汙穢,到現在,依舊是死寂一片。
在一處院內種有鬆柏的小院前,侯丹停了下來,習慣性的左右看了一下。走到緊閉的門前。重重地擊了三下。
重重的叩門聲。讓院內片刻後傳出簌簌的腳步聲,一個怯生生,明顯壓著喉嚨的聲音從院門內傳出:“丹大哥,是你嘛?”
“是我,鶯妹。”侯丹也壓低哨音道。茉莉的秘法確實玄妙,這時侯丹的神色、語調、甚至一貫偷情的反應都和平常時候一般無異。
門,吱嘎一聲開了。露出一張清秀、但麵色稍微蒼白的臉兒,她看到門外的眾人。仿似一愣,迷惘的半側過身,讓眾人魚貫而進。
這院子倒也不小,樹下還有一池幹涸的池塘,池塘底的泥土早已龜裂,還留著枯黑的荷梗敗葉。侯丹拉著他那個明顯有些慌亂和不知所措的小寡婦在院子的角落處低語著。
這時,令狐絕看見茉莉的嘴角竟噙起一抹寡情的笑意,右手緩緩舉了起來。他知道茉莉是準備下死手了,也是,這侯丹把他們帶入要塞後。就沒有利用的價值了。
可令狐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倆個算是無辜的人慘死在自己麵前,急走倆步。攔在茉莉的跟前,壓低聲音道:“別動手。”
茉莉豈會聽他的,嘴角的那抹森冷頃刻變成不屑,剛準備推開令狐絕,一側水仙冷靜的聲音傳了過來:“聽令狐公子的。”
這時,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侯丹帶著他那個相好走了過來。那個好似隻有二十左右的小寡婦一直沒有抬頭,微微行禮後,帶著令狐絕等人進去。
房子不大,三合院,陳設也簡單,除了還算整潔的客廳外,隻有左右倆間廂房,令狐絕隨意的選了一間,就帶著野狼和曼絲進去了。剛把門掩上,野狼雙眸寒光隱射,就欲說話,卻被令狐絕擺手阻止。
雖然他知道水仙幾人想近距離竊聽的可能性不大,但謹慎起見,他還是先施展了“大鷹眼術”。在入座的瞬間,他的臉色沉了下來,那原有的沉和平靜的氣質,隻這一刹,便變得狠酷冷森無比。
野狼湊上前,低促的道:“堂主,他們都是。”
“你確定?”令狐絕鄭重地道。
野狼堅定的點點頭,目光中有一抹森冷。他也是剛才特意湊近時才嗅到那股氣味,畢竟,這氣味太淡,很容易被其他的氣味掩蓋。
令狐絕沒有做聲,緊閉的唇角上浮起一抹殘忍的意韻。他知道野狼說的是什麼意思,那個侯丹和他那個相好身上都帶有那個神秘組織用來識別身份的茉莉香味,也就是說,這根就是一個圈套,一個早就為他設計好的圈套。從相遇,到遇見斥候隊伍,再到進入要塞,甚至茉莉剛才要殺侯丹,這些都是早就安排好的。雖然他現在還搞不明白對方如此大費周章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有一點很清楚,對方絕不僅僅是暗殺他那麼簡單。
到底是為什麼呢?令狐絕輕輕敲著自己的額角,沉思著,對方的計劃周密且狠辣,要不是有秦毫提醒在先,又有野狼獨特的天賦,自己幾乎沒有可能看破這個局的。
曼絲知道公子又為了另外一間廂房內那幾個殺手傷腦筋了,咬著唇兒,低聲道:“公子,先下手為強。”
令狐絕雙眉緊皺,目光幽黯地搖搖頭,形勢越複雜,他就越不敢輕易動手,喃喃地分析道:“不行,她們花這麼大力氣安排這一切,一定還有後手,此刻動手,不管成或者不成,對我們來說,都是後患無窮。”
抹去因憤怒而泌在額角上的汗水,野狼咬牙切齒地道:“堂主,難道我們就任她們擺布?”
籲了口氣,令狐絕冷沉地道:“不管她們想幹什麼?都不會現在動手。所以,我們的當務之急,還是除掉魔法師團。”除掉魔法師團就是令狐絕這次來要塞的目的,要知道,千人以上的魔法師團在戰場上所能產生的作用,尤其在守城上,絕對不亞於十個半步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