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尚未為黃金期準備好(2 / 3)

科波德將那隻手表留給了克林頓,當他發現總統的愛彼表還在他的口袋裏時,他和克林頓分開已經有一段距離了,他很快跑過去將表還給了克林頓。

科波德稱克林頓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他還常告訴手表製造商們為什麼克林頓會喜歡他的那些手表。科波德也經常收到“比爾”的來信,他在信中明確要求科波德稱呼他的名。(大多數人叫他“總統先生”。)

科波德最後“借”給克林頓三塊手表,詹姆斯·崗道弗尼還送給他一塊表作為禮物。科波德很高興看到克林頓在一些“高級場合”戴著他的表。在一次“拉裏·金現場”節目中他戴著一塊科波德,而且在一期《女士之家》雜誌封麵上他也戴著一塊科波德,“他給了我的手表許多炫耀的機會”。

科波德說,前總統的手“非常有力,雖然不是很柔滑,但也不像農民的手那樣粗糙,看起來很不錯”。他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齊,衣服的“做工好得讓人難以置信”。科波德也為特工定做手表,他結識了克林頓身邊的一些人,“他們說在鍾愛衣服方麵,他就像個晾衣架;追求完美,總是穿著講究。”

克林頓也曾告訴過科波德“他非常喜歡可以顯示另一個時區時間的手表”,“所以我現在實際上一直都在設計這款手表,因此我告訴他……‘我將給你發過去一張這種表的圖片,你看是否喜歡’。”科波德說,如果他喜歡,他就將送一塊給他戴。

還有一名總統——喬治·沃克·布什也戴了一塊科波德手表,布什的一名助手訂的這塊表,總統付的錢,恩,就是這樣。116

馬薩諸塞州參議員約翰·亨利在競爭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提名時就開始對2004年早期克林頓的一些行動感到奇怪。他們並不是全心全意地支持在阿肯色州長大的韋斯利·克拉克將軍——退休的北約盟軍司令,很晚才參與到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提名的競爭中來。有一些更離奇的想法認為,克林頓夫婦是在利用這位政治上比較幼稚的將軍作為擋箭牌。他不可能獲勝,這將有利於希拉裏在2008年參加競選。如果克裏在2004年獲勝,他就很可能會在2008年再次參與競選。

馬克·布依爾回憶起在希拉裏家裏的一次晚宴時笑了起來,他當時坐在希拉裏旁邊。“她知道我們早前聲明過我們支持克裏,她對我說:‘你們認為克拉克將軍可以嗎?’”克林頓夫婦當然支持克拉克,布依爾說。117克裏的財務主席盧·蘇斯曼得出同樣的結論:“我們確信克林頓陣營已經將韋斯利·克拉克推到競選跑道上了。”蘇斯曼繼續說,“克林頓陣營”包括特裏·麥克奧利弗在內。對於麥克奧利弗,就像《波士頓環球報》和其他報紙所報道的那樣,克林頓將他安排為民主黨全國委員會主席,這是為了保護他和希拉裏的利益。蘇斯曼解釋說,麥克奧利弗如果沒有克林頓夫婦的許可,是不會同意讓克拉克參與競選的。克林頓夫婦的密友、已故的伊萊·西格爾搬到小石城,在這兒他成為克拉克競選運動的負責人。118

克林頓經常與同樣的羅茲獎學金獲得者克拉克和西格爾通電話,更重要的是,與一些潛在的資助者通電話。但是克拉克顯得很愚蠢。他很高興地承認說他在1980年投了裏根的票,在1988年選了喬治·赫伯特·沃克·布什。克拉克告訴記者,克裏很快將“失敗”並出現“內部問題”。克裏的女兒瓦內莎說,當她看到這則謠言時她笑得要死,這則謠言很快就消失了,就如同克拉克的陣營一樣。119

智囊人士漢克·申科普夫聽說克林頓夫婦暗中進行的操作後笑個不停。“在政治領域發生的大多數事情與在傳媒界發生的一樣;這稱之為‘笨蛋聯盟’,有很多都是偶然發生的。”申科普夫推測說,克林頓可能非常感激克拉克,克拉克“為他服務很到位……總統將會帶著自豪來回顧波斯尼亞衝突的處理。” 120

失去了政治舞台的比爾·克林頓與很多候選人談話,這就是他喜歡做的事情。“我記得(2004年)有次與約翰·愛德沃茲在一起”,盧·韋斯巴赫說,“愛德沃茲說道:‘真是讓人驚奇,比爾·克林頓一直給我打電話,問我有什麼計劃,並給我提建議’,隨後他就告訴另外一名候選人,然後聽相同的事情。” 121

在卸任前的那個月,比爾·克林頓與肖像畫家西米·諾克斯見了麵,他可能會成為第一位來為總統繪製其白宮官方肖像畫的非裔美國人。122諾克斯是一名小佃農的兒子,123在亞拉巴馬州的一個大農場長大,在隔離學校接受教育。124他曾為大法官瑟古德·馬歇爾畫過像,因畫得比較好,又為大法官魯斯·貝德·金斯伯格畫了像。因此,金斯伯格將諾克斯推薦給了克林頓。

希拉裏·克林頓對諾克斯書房中展示的五種不同姿勢的總統畫像印象深刻,因此,希拉裏在她華盛頓的家中坐下來也讓諾克斯為她畫了像。125希拉裏曾看著她丈夫的肖像對諾克斯說,將他的胡須那塊兒畫得稍微粉一些,“加一點兒顏色就可以”,這樣就與他的臉頰相稱了。“我同意她的看法,她是對的,”諾克斯說。

諾克斯建議克林頓戴個藍色的圍巾,這樣可以讓前總統的眼神顯得憂鬱一些。雖然眾所周知的是克林頓逃避了征兵,但比爾·克林頓希望在他的肖像畫中掛上軍事勳章,前第一夫人希望肖像畫中出現她的《舉全村之力:孩子們教給我們的其他課程》這本書。“我問他們是否還有其他東西可以讓他們的特征更明顯一些,以便讓他們顯得更為逼真。” 126

2004年6月,在布什白宮的東廳,諾克斯為比爾和希拉裏的肖像畫揭幕。布什總統愉快地迎接克林頓夫婦:“歡迎回家”。他對聚集的人們說他和他的父親稱彼此為“41”和“43”。他轉過身,然後說:“42,你今天回來我們很高興。”這是一個解凍的開始,很快“41”和“42”就建立了真正的友誼,在“42”和“43”之間也有了些微互信。

“顯然在那八年中,比爾·克林頓喜歡總統工作”,老布什用正確地讓人吃驚的語言說。當提到克林頓已故的母親時,老布什讓他的這位繼任者哭了。“我確信弗吉尼亞·凱利今天早上一定充滿了無比的自豪。”老布什說:“克林頓周圍的人總是期望他成功,不僅如此,他們也總渴望他成功。”這引起了人們的笑聲,讓人領略了他那源自德州文化的幽默。要實現那些期望需要具備很強的魅力和很高的智慧,需要付出艱辛的努力,需要有進取心和決心,需要積極樂觀。總之,我認為在德克薩斯州為麥戈文競選拉票的六個月,你要樂觀。”127*

拉裏·金在老布什宴請他的繼任者這次招待會上作記錄。“布什讚揚他時很高興;我是說真的非常高興。因此我又一次見到老布什時,我說:‘為什麼你這麼……?”他看著我,說:‘你在開玩笑嗎?……你怎麼會不喜歡比爾·克林頓?’” 129

同樣還是在2004年的6月,比爾·克林頓的回憶錄——《我的生活》——出版了。

民主黨領導人不是很高興;他們希望這本書早點出版或晚點出版,但是不要在大選日的時候出版。他們擔心比爾·克林頓不僅會將公眾的注意力吸引走,而且還會提醒搖擺選民為什麼不選約翰·克裏為總統。

在眾多總統回憶錄中,克林頓的回憶錄水平並不高。人們可能認為它是克林頓總統自己寫的,但是它太枯燥了,特別是第二部分,就像是羅列事件、人名和立法條目的單子,而不是對他兩屆任期內風起雲湧的事件的深刻洞察和回憶。

他寫到自己的事情時依然含糊其辭。第一部分比較好的部分是得益於特德·韋德默的手筆。“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在那麼早就讓韋德默離開,但是他就是這麼做的,”道格拉斯·布林克利說。“他曾經采訪過克林頓總統……而且他們將抄寫它們。它們就像從久遠流傳下來的口述曆史……克林頓總統將自己抄錄……或許特德將克林頓所說的稍微進行潤色……我覺得那樣韋德默和克林頓兩人之間的合作將會結出甜美的果實,因為回憶錄最扣人心弦的部分大家都清楚。” 130

對於這本書的第二部分,克林頓嚴重抄搬由來自阿肯色的朋友賈尼斯·科爾尼所做的白宮日記。這是美國總統第一次雇傭一名日記員,她解釋說:“這樣我們就能記錄我們在前進時是什麼樣。”科爾尼記錄克林頓的日常活動,將相關的文件資料整理到一起。她稱自己是克林頓的“影子”,在保證總統隱私的情況下,盡量記錄總統一天發生的每件事。作為白宮橢圓形辦公室的一名工作人員,“每當我感覺需要這麼做的時候,我都可以在那兒。”她說,在克林頓的白宮中沒有任何錄音係統,“我們知道以前將那些東西已全都撤除了。” 131

對於克林頓而言,科爾尼就像是一隻“牆上蒼蠅”,而這也意味著科爾尼不得不出現在萊溫斯基大陪審團前。她卷入那個噩夢般的事情,是因為她記錄了都有誰進出總統辦公室。

克林頓的編輯羅伯特·戈特利布被認為是一流的——在那些作家中,包括托妮·莫裏森、羅伯特·卡羅、約瑟夫·海勒、傑西卡·米特福德和約翰·勒卡雷——但是他的技能在這兒卻沒有凸顯出來。“我感到非常奇怪的是,我不知道克林頓為什麼讓像他那樣有能力的編輯離開,”《時代》周刊前專欄作家和傳記作者克裏斯多夫·奧格登說,“不過我覺得這可能是由於財務方麵的原因而做出的決定。” 132

急衝衝地趕著出版,硬皮包裝的957頁《我的生活》寫得亂七八糟。在作者的書中,封皮上下套反了,而且後麵放到了前邊,索引也是不可靠的。133在本書的最後兩行,也就是在“後記”中,他向一長串名字致謝,然後用了一句表示其誠摯和高尚的話結尾:“他們誰都不用為我的失敗負責,但是若出現好的事情,他們值得感謝。”不過,如果圖書編輯或校對員在匆忙之中出現一個不該犯的錯誤,喬納森·阿爾特說,克林頓一定會“很生氣”。134

在承認韋德默相當程度上參與寫作的同時,阿爾特說,這本書的言論有太多克林頓的印跡,不能不認為克林頓本人親自操刀寫了其中大半內容。阿爾特認為,這本書有克林頓那種“東拉西扯的風格,以及熬夜熬到淩晨四點所留下的痕跡”。他繼續說道:“如果這本書寫得比較好,我將非常懷疑這是不是他寫的。”至於洗衣清單似的那部分內容,阿爾特解釋說,“那就是他坐在那兒看著他的法律便箋本寫的”。135

唐娜·夏拉拉是他的朋友們的代表,她說她“喜歡”第一部分,談到餘下部分她就沉默不語了。136很多人都沒有讀這本書,他們看到評論後,就沒有熱情了。裏昂·帕內塔說,他隻能算“掃”過了那本書,讀了許多“來感受感受它”。第一部分或許值得打一個“A”,而餘下部分,帕內塔說,就是一個不及格。當他成為總統,最後期限的束縛就變緊了,他“隻有點像是跑完了他的行程”。137一位朋友則稱這本書是“大腦垃圾”。138

在2003年,帕內塔曾建議克林頓寫兩本書:一本讓讀者了解他擔任州長時的事情,另一本關於他擔任總統時的事情。139還有一些朋友希望他有勇氣承認這本寫他總統生涯的書缺乏深刻的洞察力,構思也不夠巧妙——道格拉斯·布林克利說這本書“樣板化且沒有想象力”——他需要再寫一本書。140表達這種希望的其中一個人就是傑克·西沃特,他稱《我的生活》有點“粗製濫造”,並且說“他可能不得不回頭再寫那一部分,但是我覺得他在今後幾個選期內不會來完成這件事情”。(即要到希拉裏結束她的第二任期之後。)141 “我覺得他必須再寫一本書”,瓦坦·格裏格瑞恩說,他發現第二部分純粹是“時間決定內容”。在《我的生活》出版後,格裏格瑞恩給克林頓寫了信,但他說:“我與總統說話不得不禮貌,他不是我的筆友。” 142

克林頓看到書評後很是失望。(凱·格雷厄姆的回憶錄獲得了普利策獎,克林頓卻沒有。)道格拉斯·布林克利在《金融時報》上寫了一篇關於該書的書評,他驚訝地發現克林頓認為該評論“有點奚落人”,“在關於彈劾的問題上我很為難,我的分析讓一些人不快,克林頓陣營的人反過來對我進行了抨擊。”即使布林克利實際上寫了一篇比較積極的書評,克林頓也會不高興,因為布林克利“拒絕讓他將彈劾形容為榮譽勳章……他們非常想把這一汙點洗去,想將它變成一個不值一提的小事件,但是,它畢竟不是小事件。作為一名曆史學家你必須認識到,他在處理彈劾事件時必定耗費了很多精力。” 143

克林頓的朋友們說,他對一些人的看法很在意,覺察出這些人貶低他的這本回憶錄——不管讀沒讀過這本書——克林頓特別生氣。“有人告訴我,這讓有些人想到1988年在亞特蘭大市那次有名的演講。”肯尼迪的演講撰稿人西奧多·索倫森說。(有人說索倫森是肯尼迪獲得普利策獎的《勇者側影》的作者,但索倫森對此堅決否認。)144拉裏·薩巴托說:“我甚至看一眼就能確定它是最枯燥的總統回憶錄之一。” 145克裏斯多夫·奧格登喜歡前二百頁,“因為它很新鮮,而其餘的部分就是將日記堆砌在一起,令人失望,他本可以有一個更好的版本”,不過,奧格登繼續道,克林頓是“一個不循規蹈矩的人”,而他的這本書則是“一次隨心所欲的嚐試”。146

在伊萊娜·卡瑪克看來,這本回憶錄“完全是一團糟……本身沒有什麼真正讓人感興趣的內容。” 147

“可能除了我睡覺時的伴傭外,”保羅·格林伯格說,“我永遠都不會告訴別人我讀過這本書。” 148當有人問格林伯格當時的副手凱恩·韋伯是否讀過這本回憶錄時,他回答說:“沒,生命短暫。” 149

克諾普夫出版集團稱這本書打破了非虛構類圖書出版頭天的銷售記錄——賣出40多萬冊。150出版商估計銷售一百八十萬冊硬裝版本可以賺回支付給總統的稿酬。但這本書單獨在美國最終就銷售了220萬冊硬裝版本和50萬冊平裝版本。據說,克諾普夫將《我的生活》的版權賣給外國出版商至少賺了600萬美元。151

比爾最終賣出去的書確實比希拉裏的多,希拉裏的《親曆曆史》賣了170萬硬裝版本。152

持續性宣傳對銷售這本書有巨大影響——“60分”時事新聞、“奧普拉訪談”、“拉裏·金現場”等欄目中的采訪,《時代》周刊封麵故事,每當克林頓親自簽名售書時,成千上萬人排著隊購買。他在發行日出現在紐約市一家博德斯書店,這個書店當天就售出兩萬多本回憶錄。153

麥克和伊琳娜·梅德沃伊站在世紀城中博倫塔諾書店外一眼望不到頭的購書隊伍中。“他看到我們時笑了起來,”伊琳娜回憶說。“怎麼會是你們呐!”他驚訝地說,並示意他們來到桌邊。梅德沃伊夫婦坐在那兒,與他一直交談到書店關門。他那晚在羅恩·伯克爾在紐約的房子中過夜,第二天一大早,就又去簽名售書了。154

據報道,就在約翰·克裏獲得提名後,克林頓推薦克拉克將軍或希拉裏作為他的競選搭檔,但是沒有得到采納。155克林頓繼續給克裏打電話,向他提供建議156和忠告。曾經在克林頓競選陣營工作過的喬·洛克哈特和麥克·麥卡利過去幫助克裏。“有些人認為這些努力是有幫助的,還有些人則認為沒有。”盧·蘇斯曼說,看起來他是在暗示他的觀點是後者。蘇斯曼說,他不是故作狡猾地介意,而是得出結論克林頓的建議將導致“兩個陣營……更忠於克林頓的人們多於忠於克裏的,而克裏的人馬在一開始就在那兒了。” 157

那年夏天,梅德沃伊夫婦在他們家舉辦了一場宴會,為加利福尼亞大學洛杉磯分校伯克爾國際關係研究中心募集資金。(麥克·梅德沃伊是該中心的聯合主席。)參議員約翰·克裏也是嘉賓之一,那時已提名為民主黨總統候選人,與一名哈佛大學的教授、一位澳大利亞前外交部長和兩位電影明星——芭芭拉·史翠珊和安內特·本寧——還有一名好萊塢演員的觀眾在討論對外政策。伊琳娜·梅德沃伊說,她丈夫希望,這群人可以支持克裏,就像在1992年支持克林頓那樣。就在前一天,克裏打電話說讓取消。梅德沃伊夫婦有點恐慌。“我們這裏已經來了滿屋子人,”伊琳娜回憶說,“麥克抓起電話打給克林頓,那邊應道:‘我正在中國,但是我這就結束,立即回去。’”

那天晚上克裏沒有結交任何朋友,而克林頓卻“令人著迷”。克林頓的確是“一塊大磁鐵”,伊琳娜·梅德沃伊說。

克林頓在全世界巡回售書,日程安排得很緊,不過,當他從中國返回的飛機上出來時,卻依然充滿活力。他在談到外交事務時神采飛揚,那晚談論的話題主要圍繞伊拉克戰爭。他是在深夜兩三點才離開了梅德沃伊家。158

據說,麥克·梅德沃伊對那晚在場的一個人說:“克裏將不會獲勝,他沒有抓住機會。” 159

當比爾·克林頓在三年前簽下回憶錄出版合同時,喬納森·阿爾特就指出克林頓可能值得這一創紀錄的報酬:“……與患病的羅納德·裏根或教皇不一樣,他們收到很多錢,但不是大筆預付稿酬。從‘奧普拉訪談’到‘孟加拉,早上好’的節目中,都可以看到克林頓在兜售他新書的影子,他或許還會出現在堪薩斯州托皮卡早六點的新聞中。” 160

更不要說伊利諾斯州的皮奧裏亞了,克林頓為《我的生活》的宣傳計劃填滿了2004年8月下旬,此時,他的病情變得愈發嚴重,即使站著不動也會感到胸悶。

他隨後告訴一名記者(這名記者在克林頓2005年到非洲訪問時隨行),他當時感覺到一些跡象,後來證明是嚴重的冠狀動脈疾病,早在2001年就患上了。當《紐約》雜誌的記者詹尼弗·西尼爾問他是什麼症狀時,他猶豫一下,然後說:“我覺得可以說的是,雖然在2001年我的體重減輕了許多,但我卻不能一口氣跑下一千米,而必須在中途停留歇息或步行一段,這讓我感到奇怪。”他沒有說是什麼樣的症狀,他不方便說。161

朋友們沒有注意到在2004年的夏天比爾·克林頓看起來很疲憊,他們認為是他不停地巡回售書造成的。

八月的最後一周,他在愛爾蘭首都都柏林的伊森書店簽售了一千本回憶錄後,就徑直去了皇家都柏林高爾夫俱樂部,然後與愛爾蘭總理伯蒂·埃亨共進晚餐。據《愛爾蘭獨立報》報道,“當克林頓被問到辛苦工作一上午後是否疲憊時,他說,給每一名到場的讀者簽名確實不簡單。‘我總是喜歡站著來簽,但是簽過許多後我就有點累了,然後就坐下簽。’” 162

就在同一周,羅伯特·托裏切利偶然遇到克林頓的前助手道格·索斯尼克,在白宮中的那幾年,索斯尼克經常隨克林頓出行。索斯尼克告訴托裏切利,他在電視上看到過克林頓,很是擔心他現在的狀態。163

在2004年9月2日星期四,克林頓已回到他在查巴克的家中,他感到心口陣陣強烈的抽痛,同時呼吸也比較困難。他身邊的特工立即開車將他送到最近的北威徹斯特醫院,這所醫院位於紐約的克斯科山(Mount Kisco)。164醫生沒有檢查出異常,就讓他回家了,但是,他們對做出這樣的決定感到忐忑不安,所以第二天一早就又打電話給克林頓,建議他去紐約瓦爾哈拉的威徹斯特醫療中心做更多檢查。隨後,他到了這所醫院,在進行血管造影檢查時,發現已經有多支動脈梗塞“達90%以上”。

冠狀動脈內支架已不能解決問題,他需要做一個大手術。一輛急救車將他送往紐約長老會醫院的哥倫比亞長老會醫療中心,海拔與華盛頓一樣,但比哈萊姆要高,準備在下個星期一對他做手術。醫生們擔心,他可能“不久就會出現嚴重的心髒病”,因此他們不想冒險把他送回家,在做手術之前,他需要一直住在該醫院接受監護。165

當克林頓將要在2004年9月6日勞動節那天接受一個心髒冠狀動脈搭橋手術的消息傳開後,他的許多朋友都非常驚訝,說他們從沒有發現任何症狀。“我們所有人都很吃驚,”梅蘭妮·維微爾說,“因為他總是充滿活力,歡欣跳躍,從來都不是一個蜷縮在長沙發上的電視迷。”166傑克·西沃特指出,他卸任後的生活要比在白宮時更健康——壓力減小,飲食改善,鍛煉增多。167

此前一年,他終於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健康飲食方式,即糖類和脂肪含量低的邁阿密飲食法(South Beach Plan),遵照該方法,他體重減輕了20磅。168

特裏·麥克奧利弗在他的回憶錄中寫道,在克林頓去醫院前的那天晚上,他們在電話中聊了將近一個小時,“他聽起來狀態很好,我們彼此還不斷開玩笑。” 169

裏昂·帕內塔聽到這則消息時一點也不吃驚,因為克林頓清楚他的家族有心髒病史和患病的人出現早死,所以他努力改善自己的飲食習慣,按時鍛煉身體——他在查巴克的家中設置了一間健身房,並聘請了一名私人教練——但是,他卻總是“偏離”好習慣。帕內塔說,這與“他卸任後突然沒有壓力,無所適從”的情況結合在一起,可能觸發了他患病或者導致他的病情惡化。帕內塔稱前總統“試圖減輕成為一名普通公民後的不適,到世界各地不停地做演講……但是卻沒有怎麼注意生活方式。”他喜歡與別人談論他的健康飲食,還喜歡給別人在飲食方麵提供建議,但是他自己卻是好習慣堅持不了多久,很快又重返舊習,仍然胡亂吃些不健康食物。2000年,在任總統期間做最後的一次體檢時,他的膽固醇含量增高,吃了一些抑製素來降低膽固醇水平。170

當他的朋友湯姆·基恩患上心髒病的時候,克林頓到醫院看望他,對基恩說他曾經看到他的繼父在他麵前心髒病發作,當時他就在手術室外麵,然後他開始給基恩提很詳細的飲食方麵的建議,那時基恩頭暈眼花,不停地流汗。後來,基恩到白宮拜訪克林頓,是總統打電話預定的午餐。兩個人決定吃對心髒無害的素食漢堡,這可是總統的第一次。基恩記得,一名穿製服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我們可以要兩個素食漢堡嗎?”當這名工作人員就要走出門去的時候,克林頓又加上一句:“稍等,再多來些油炸土豆條。” 171

克林頓在麵對他人生中第一次嚴重的醫療手術時,顯出令人驚訝的輕鬆。他與希拉裏和切爾西玩起拚字遊戲。托尼·坎波羅與他交談時,感覺他“在手術前……就像一名牧羊人一樣悠閑。” 172脫口秀節目主持人拉裏·金也曾做過心髒搭橋手術,他在總統手術前晚與克林頓進行了交談。“他非常非常有勇氣,”金回憶道,“在我做這項手術前的那個晚上,我怕得要死……如果他們不給我注射鎮靜劑……我可能會來回走動。因為你知道他們將要對你做什麼。”

金強調說,克林頓與另外一名曾接受心髒搭橋手術的人,即副總統迪克·切尼完全不同,切尼於1988年8月接受了心內直視手術(Open-heart Surgery)。金回憶稱,在切尼接受手術前,他與切尼在共和黨全國大會上坐在一起。“我們坐在新奧爾良席位區的後排。切尼想知道我在做手術時所發生的一切事情:‘他們對你的胸腔做了些什麼?……當你醒來時感覺怎麼樣?’而克林頓卻恰恰相反:‘我要勇敢麵對它。我相信這些醫生的能力。’” 173

他阿肯色州的朋友維克·弗萊明是切爾西在她家沒有搬到白宮前時最好朋友的父親。弗萊明希望克林頓將注意力從搭橋手術上移開,就為克林頓作了一個字謎遊戲,本意是想讓他在康複期來玩兒。弗萊明將這個字謎遊戲寄給了切爾西,這樣她就可以親手將這個字謎轉交給克林頓。弗萊明說,克林頓派人告訴他說已經收到那個字謎,正在猜,並說很喜歡它。字謎的主題是“克林頓一家”。他將線索做得“非常難”,經常向《紐約時報》撰寫字謎遊戲的弗萊明說,“認識到如果將字謎設得太簡單,一猜就中,那他可能就不會很喜歡它”。174

菲爾·羅斯是最瘋狂的克林頓迷之一,喜歡記錄克林頓的言行,她指責共和黨人應為克林頓現在這種健康狀況負責。“該死的共和黨人對他窮追猛打了多少年?由於最無恥的一名員工,他不得不麵對彈劾……獲悉他的心髒幾乎完全堵塞我並不驚訝。像那樣的許多員工都將輪流,不是立即,但是如果你傾向於抑製它,對於這他總是有一個訣竅為……今天我真的覺得如果不是共和黨人一直折磨他,並且如果他對自己的私人生活更注意一點的話,他就不會出現現在這樣的問題。” 175

主刀醫師是在這年大選中為布什重新競選捐錢的克雷格·史密斯,手術小組包括他在內共有十二個人,手術持續了四個小時,這一常規手術進行得很順利。(將克林頓胸腔或腿上動脈和靜脈的一部分取下後將其搭建到梗塞區域。)在這項手術中,心髒在某個時刻必須停止,因此他被放到了一台心/肺機上。176

對於接受搭橋手術的病人,特別是那些由一台機器維持生命的病人,有時候在做完手術後感覺會有點遲鈍,這種狀況,即平時所說的“泵壓頭”,有時候會持續一段不確定的時間。認識克林頓的人說,他仍將是這個房間最聰明的人。

在他進行手術後,《紐約時報》字謎遊戲版塊的編輯威爾·肖茲送給克林頓一個還未出版的字謎遊戲,題目為:“來自總統的記錄手冊”。這個字謎刊登在2005年12月5日的《紐約時報》雜誌上。接下來的那周,讀者們發現報紙並不是像往常那樣以網格形式公布答案,而是一份用鋼筆填完的字謎的複印件,上麵有克林頓的簽名,日期為2004年10月29日。在這個字謎的旁邊有一條備注:“最近針對克林頓總統的另一個雨天活動:完成上星期的字謎。他說沒用一小時就完成了這個字謎。”177

一年以後,克林頓在接受CNN記者桑賈伊·古普塔的采訪時說,他確實失去了一些記憶。“曾經有兩三次,我怎麼都記不起某個我曾經很熟悉的人的名字……不過最終我還是想起來了。到目前為止,我回憶起的事情沒有不變的。” 178

他的康複很困難,朋友們看到他顯得非常虛弱都很吃驚。179 “第一眼見到他時我心裏特別難過,”蘇茜·湯普金斯·布依爾說。“他看起來就像一具死屍。” 180阿肯色州前州長吉姆·蓋伊·塔克說,克林頓“臉色很差,身體狀況特別糟糕,病得可能要比人們想象的嚴重得多……看起來非常憔悴、非常虛弱”。181

雖然他的發言人和醫生都說他做得很好,但是習慣圍在他周圍的人卻不這麼看。“我覺得他需要很長時間來恢複,”唐娜·夏拉拉說。182喬納森·阿爾特說,克林頓“稱總是感到疲倦。我們互相交換意見。”(阿爾特當時正與淋巴瘤作抗爭。)183

喬治·麥戈文的已故妻子曾經做過搭橋手術。麥戈文說,當看到克林頓病得這麼嚴重時,“我起初以為他的手術沒有成功”。184

2004年勞動節那個周末,克林頓在等待手術的時候,在醫院病床上給約翰·克裏打了個電話,向他提供建議——他們說了90分鍾,大多數時間都是克林頓在說——並提醒他注意出現在他競選運動中的問題。185 當克林頓仍然還在住院的時候,他接到喬治·沃克·布什打來的一個電話:“克裏的競選陣營是我在政治領域見過的最愚蠢的一個,”布什對他說,“不要讓他們敗壞了你的名聲。” 186

事實上,克林頓總統沒有必要擔心,因為約翰·克裏並不怎麼為競選的事情拜訪比爾或希拉裏。由於做了手術的緣故,克林頓被棄置一旁,但是蘇茜·湯普金斯·布依爾不管是在手術前還是手術後堅持認為克林頓或希拉裏應該被重用,但是克林頓夫婦都沒有接到邀請讓其幫助克裏陣營,直到就要結束的時候,布依爾說,已經太遲了。

蘇茜·布依爾回憶說,希拉裏有次打電話向她抱怨:“我真的很擔心……他們(克裏和他的團隊)沒有邀請我們提供幫助。” 187

比爾·克林頓和約翰·克裏之間的關係從來都不算密切。與克林頓夫婦關係甚好並聲稱克林頓“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的一位人士說,克裏團隊人員的能力甚至比阿爾·戈爾的都要弱。他回憶說,在一次宴會上,克裏身邊坐著一位非常有身份的女士。三星期後他們又同時出席另一個宴會,但是“他竟然完全不知道她是誰。” 188考奇·海爾在2004年曾受邀到羅恩·伯克爾的住宅與約翰·克裏認識。她的丈夫與她一起,她的丈夫就是麥克·斯托勒。(斯托勒和其搭檔傑裏·雷伯一起為“貓王”埃爾維斯量身定做了《獵狗》、《牢房搖滾》和其他一些歌曲,還創作了“航海者”演唱組的所有主打歌曲,同時他也曾為披頭士和滾石寫了一些作品。)斯托勒接近克裏,並表明他和自己的搭檔想為克裏的陣營奉獻一首歌:《支持我》。克裏很高興,他說:“主意相當棒,明天去找你。”他們沒有再往下談——克裏並沒有認識到送給他這樣獨特的禮物的重要性。189

回頭看那場競選,在克林頓是否應該被邀請加入克裏的陣營還是像四年前戈爾一樣將他遠遠推開時,智囊們意見不一。克裏的首席顧問鮑勃·施魯姆與克林頓關係較遠。“約翰信賴施魯姆超過任何其他人”,盧·蘇斯曼說。據說克林頓非常不喜歡施魯姆,驚訝地大聲說怎麼會有人雇傭他——他在每一次總統競選中都是失敗者,包括他在2000年加入到阿爾·戈爾的陣營。據說他在2000年向戈爾建議不要使用克林頓,在2004年向克裏建議盡量不要使用克林頓。一位支持民主黨的資金募集人在談到施魯姆時說:“他能夠進行隻有一輛汽車的遊行;他特別高傲,不可接觸。” 190(據《新共和》撰稿人諾姆·沙伊貝爾說,克林頓在手術前的星期六晚上在醫院病床上和克裏打電話交談,這讓約翰·克裏的助手們“怒不可遏”,這就在接下來的星期一刊登在了《紐約時報》的頭版上。那些助手們可能認為克林頓和他的親信已經將談話泄露給了報紙。在《紐約時報》的描述中,沙伊貝爾寫道,克林頓臉上帶著尤達(譯者注:尤達是星球大戰中的傑迪大師)似的笑容,最後克裏卻“一無所獲”。)

10月25日在費城,比爾·克林頓在手術完成後第七周,站在約翰·克裏的身邊向午餐休息時間集會上的大約八千人發表講話。人們高喊著:“我們愛你,比爾!”克林頓看起來格外單薄,他的結婚絲帶從手指上滑落,回應道:“如果這對我的心髒沒有好處的話,那我真不知道什麼對我的心髒有好處了。”克裏在賓夕法尼亞州勉強勝利,而其他州,如內華達、新墨西哥和阿肯色等,克林頓在大選日剛剛去動員過,但都選了布什。191

在費城的露麵,伊萊恩·卡瑪克說,將阿肯色送給了布什陣營。直到克林頓出現,她說,阿肯色看起來才向藍營傾斜。“人們告訴我,內部陣營測驗在阿肯色州顯示……克裏與布什在阿肯色旗鼓相當,然後有人決定將克林頓派到費城去拉票——全國性新聞,你隱藏不了任何秘密——這樣克裏就輸給了布什九個點。他們說,在克林頓登上費城的拉選講台時,阿肯色形勢就又變得不利了。” 192

托尼·科爾賀稱,如果克林頓身體一直很健康,“政治團體”將要求比爾·克林頓參加,克裏將沒有其他選擇。“我認為政治團體認識到戈爾在2000年沒有重用克林頓,這犯了一個大錯誤,因此他們認為施魯姆甚至克裏的想法與戈爾無異……如果不是克裏任用了克林頓,他可能實際上會在一片噓聲中被轟下台。他不得不用克林頓。”科爾賀認為,如果克林頓在九月和十月為克裏在兩三個重要的州拉票的話,就將會讓克裏獲勝。193

“不管怎樣,克裏都會失敗,”斯坦·布蘭德堅持說,“他的候選資格有瑕疵……我認為他非常難以在‘說出事實的快艇老兵’事件(Swift Boat)上進行回擊,比爾·克林頓並不能將他拉上來。” 194

比爾·克林頓也不能改變克裏的最大問題——他的精英主義,他的價格昂貴的自行車,他的氨綸(spandex)自行車運動設備,他的帆板運動齒輪,他的異國情調的妻子以及購置的多處房產。“在美國沒有一個窮人認為約翰·克裏知道他們的生活處境和困難狀況,”一位有身份的民主黨人士如是說。195

在2004年大選後第二天,克裏給一些人打電話說他決定向布什認輸,比爾·克林頓是其中之一。196

注 釋

1. Don Hewitt, Interview with author, September 7, 2006.

2. Ibid.

3. Larry King, Interview with author, October 28, 2006.

4. Don Hewitt, Interview with author, September 7, 2006.

5. Jonathan Alter, “The Bill and Bob Show,” NW, March 17, 2003.

6. Leon Panetta, Interview with author, October 17, 2006.

7. Don Hewitt, Interview with author, September 7, 2006.

8. Larry King, Interview with author, October 28, 2006.

9. Tony Coelho, Interview with author, September 5, 2006.

10. Scott Reed, Interview with author, December 1, 2006; Carl M. Cannon,“Dole Honored in Emotional White House Ceremony; Clinton Presents Medal of Freedom to Former Competitor,” Baltimore Sun, January 18, 1997.

11. Sholto Byrnes, “Pandora,” Independent (London), September 6, 2002.

12. Scott Reed, Interview with author, December 1, 2006.

13. Don Hewitt, Interview with author, September 7, 2006.

14. Tony Coelho, Interview with author, September 5, 2006.

15. Jonathan Alter, “The Bill and Bob Show,” NW, March 17, 2003.

16. Don Hewitt, Interview with author, September 7, 2006.

17. Ibid.

18. David Cart, Interview with author, December 8,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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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Interview; source wishes to remain anonymous.

21. Irena Medavoy, Interview with author, October 23, 2006.

22. Anthony Campolo, e-mail to author, October 27, 2006.

23. Leon Panetta, Interview with author, October 17,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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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Stanley Sheinbaum, Interview with author, October 12, 2006.

35. Betty Sheinbaum, Interview with author, October 12, 2006.

36. Stanley Sheinbaum, Interview with author, October 12, 2006.

37. Interview; source wishes to remain anonymous.

38. Interview; source wishes to remain anonymous.

39. Don Hewitt, interview with author, September 7,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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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Darius Anderson, Interview with author, December 21, 2006.

50. Ibid.

51. Ibid.

52. Ibid.

53. Ibid.

54. Ib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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