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輝也不走了,又走回床邊坐下。
“少裝蒜了,你對他怎麼不像對我一樣絕情啊?”
趙升被他擠兌的渾身起毛,上去就把一包的瓜子蓋到了秦明輝的腦袋上,秦明輝垂著眼皮哼一聲,用手撥拉撥拉挑起掛在領子邊的幾個咬緊嘴裏。
這他媽就是典型的找揍德性,趙升被他那不屑的神情氣的腳跟都打顫,也說不上是欲蓋彌彰還是其他的心理,衝上去就把秦明輝壓到床上開揍,秦明輝哪還能乖乖的吃拳頭,抓了枕頭就朝趙升的頭上砸。
打架也是門功夫,趙升的修為還嫩了點兒,胳膊是一個勁兒的往秦明輝的身上甩,可腦子早不知飛哪去了,秦明輝動動指頭就把趙升給掀翻在床,壓上去就親,口裏還咕噥著:“我還就無賴給你看了!”
趙光印一般都專挑這種關鍵的時刻進門,分秒不差比那大本鍾還精準幾分,手裏提著的油條餡餅飛到床上,秦明輝爬起來擦擦嘴,皺著眉頭說:“真他媽會挑時候進。”
趙光印頭一回見著真人版的男男動作片,嘴張的能吞下倆雞蛋,半晌才悶頭悶腦的說:“晦氣,他媽的跑我家裏耍流氓,晦氣!”
趙升忙從床上跳起來。
仨人吃早飯的時候,趙光印臉蛋子還紅的要命,目光在屋子裏劃拉了半天,開口說道:“我今天去買油條才聽人說的,這塊地是被段家買走的,操,還做房地產生意了,你說那個邵傑缺德不缺德,進了段家門,一點不戀舊情,連我的老婆(這小破屋子)也要給扒了。
趙光印嘴巴常年沒人駐守,趙升怕他一會兒再叨叨著把秦市長坐牢的真相給禿嚕出來,到時候秦明輝知道了自己才是把老爹弄進去的罪魁禍首,那還不得找邵傑拚命啊!於是就沒命的給趙光印使眼色,催促他趕緊換話題。
趙光印皺著臉看了半天說:“趙升,你他媽眼皮子抽筋了?”
雖說偏離了趙升的原意,可萬幸的是,經過這麼一頓折騰,趙光印成功的忘掉了之前所說的話題,開始扯這油條的脆嫩問題。
一頓飯吃完後,趙升踹踹秦明輝:“你不剛才要走了麼,又留你吃了頓飯,挺夠義氣了吧,行了,走吧。”
秦明輝又開始嗑瓜子,拉著京劇腔說道:“誰說我要走啦,我剛才是要去看看趙大哥怎麼還不回來,這不安全回來了麼,我就放心了。”
趙升再次歎氣,也不知是不是剛才做了點兒體力活的原因,連開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趙升心說就這麼的吧,到時候真去了鄉下,秦明輝也就死了心了,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少爺他能心甘情願的到鄉下去?砍了趙升他也不相信。
可真到了這一天,趙升又開始後悔當日的決定。
秦明輝說了,在家裏邋遢點無所謂,頭回下鄉,那得風光盡現才行。之前穿來的花衣裳洗淨燙平,小墨鏡也擦得能照出人影,穿著這麼身行頭剛走進村口,就引來無數村民側目,群眾的熱情被霎時點燃。
趙升恨不得鑽到豬圈裏躲著去,丟人事兒雖然做了不止一次,可卻沒有一次能達到如今的效果,這氣勢,差一點就可以形容為紅旗招展人山人海了。
趙升他們村地腳偏僻,經濟發展的程度也遠遠抵不上臨近的村落,突見這麼個日本鬼子樣的人物進村,也著實怪不得村民保守迂腐。
秦明輝是喜歡排場的人,可這排場也有點太震撼人心,揪揪趙升的袖子,秦明輝低聲道:“這他媽是幹什麼,耍猴啊?”
可不就耍你這隻猴呢!趙升吐口唾沫:“你他媽的閉嘴吧,老子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沒多久就見著了自己的老娘,趙母一溜小跑把倆人迎進家門,湊到趙升耳邊哭唧唧的說:“山炮子,你找男的媽都不說你什麼,你怎麼找個這樣的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