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寒假,思淼一直在醫院奔波。
因為她的身體問題,這段時間家裏的氣氛都很壓抑,章慧甚至破天荒的有些小心翼翼。
宋進根本不會處理這種問題,隻說思淼矯情又難養活,真不知道以後嫁人去婆家了要怎麼辦。
隻有宋思明,天不怕地不怕的懟這個,懟那個,想盡辦法想讓思淼吃點東西,又陪著她去醫院打營養針。
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順便在醫院把寒假作業做了。
他明年就高三,課業很緊,作業多得離譜。
過年那天,章慧做了一大桌子菜,思淼嚐試著吃了一點。
一開始還好好的,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吃完不到倆小時,又去衛生間吐了。
思淼也很無奈,她其實一點都不喜歡打營養針,很難受。
而且,如果她上學之前沒好,回學校要怎麼辦?也天天去校醫院打營養針嗎?
哪有那麼多時間給她打針。
所以她也在努力調整自己的狀態,可是越努力,越焦慮,晚上不吃安眠藥,她根本無法入睡。
打營養針的時候,她就在想,可不可以快點開學呢?
說不定隻要逃離這個環境,離開這個讓她倍感壓抑,焦慮的地方,說不定她就可以慢慢好起來了。
所以她提前一周回了學校。
宿舍還沒有開門,她在附近的民宿住了幾天。
民宿是木質調的裝修,輕紗窗,木質圓桌和極簡線條的地毯,溫馨,幹淨。
思淼離開家的那一刻,好似從黑色的泥沼裏探出頭來,總算能呼吸一口幹淨冷冽的清甜空氣。
到民宿的第一天晚上,她依舊有點失眠。
但不再像在家那般一整晚的睡不著,大概後半夜,三點或者四點時,思淼迷迷糊糊睡過去,第二天早上快十一點才醒。
這一覺她睡得很舒服,和藥物帶來的,黑沉沉的近乎暈厥的睡眠不同,是放鬆而自在的。
醒來後沒有頭腦昏沉的感覺,而是一種令人舒適的滿足。
她在民宿躺了很久,快下午總算感覺到一點餓,穿衣服出門,去學校附近的小吃街買了一份甜酒衝蛋。
她打營養針太久,不太敢吃米,粥一類的東西,隻能先從很清淡的流食嚐試。
路過便利店時,又買了兩盒牛奶,踩著寒風,慢悠悠晃回民宿。
可能真的是心境和情緒問題,她放鬆下來後,她的胃也嚐試著放鬆。
這麼長時間以來,經口到達胃的東西,沒有再吐出來。
雖然她隻喝了小半碗甜酒衝蛋,但這已經足夠讓她驚喜。
醫生說得對,避開刺激源,焦慮是會慢慢減輕的。
可這並不能立馬讓她的體重恢複,不能讓她這段時間消失的肉很快長回來。
因此楊可欣見到她的時候著實被嚇到,拉著她左看右看,滿臉擔憂:“淼淼,你怎麼了?你本來就很瘦了,你知道現在自己成什麼樣了嗎?”
思淼笑笑,不太在意的樣子:“可能是要參加比賽,焦慮鬧的吧。沒事,過段時間就養好了。”
“你逗我呢!”楊可欣根本不信,“你參加插畫比賽,隨隨便便都能拿金獎。這種小比賽根本難不倒你,好嗎?你老實說,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