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廢棄的倉庫,空氣中飄逸著難聞的氣味,祁暖雙手被綁在身後,被兩個大漢壓著肩膀隻能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膝蓋磕在粗糙的地麵上的滋味並不好受,祁暖卻仍是一臉雲淡風輕。
“你們最好把我放了。”
理智告訴祁暖最好保持沉默,但他開始覺得無聊,忍不住挑釁占絕對優勢的敵人。
啪。
一個小弟模樣的人物看不過祁暖的態度,動手摑了祁暖一巴掌,巨大的力量使美麗的臉迅速浮腫,祁暖斜眼掃了那人一眼,目光包含的威壓令對方警惕地往後退了幾步。祁暖動了動酸痛的右頰肌肉,朝前方吐出口腔裏的血水,“真狠呀......”
賀南山瞪了衝動的小弟一眼,現在還不到讓眼前這囂張小子吃苦頭的時候,低低地斥責,“你大嫂都還沒出氣!你出什麼頭!”
然後轉頭,“混小子,你也安分點!”
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
祁暖嘴角帶著笑,眼裏卻是流轉著極冷的暗光。
那副完美的皮相沒有因為右臉的紅腫損耗一絲魅力,反而添了一絲別樣的脆弱之美。心性不夠的,眼睛都看直了。
有一刻賀南山心神也蕩漾了下,不自然地撇開視線,暗自誹謗,這狗男人果然長得一副妖精相,難怪大嫂心心念念記掛了那麼久。
通訊器忽然響起了,賀南山眼睛一亮,急匆匆地往門口趕,“大哥,我已經抓到他了。”
“恩,把他帶過來吧。”
賀南山有些遲疑,“我們這麼做,大嫂會不會不高興?”
對麵安靜了好一會兒,突然嗤笑了一聲,“怎麼會?我可是他男人,而且,他高興還來不及。”
然後對方又吩咐了其它事,賀南山認真地應著。
此刻,倉庫內橫“屍”一片,祁暖麵無表情地用鞋底狠狠地踩地上一個男人的腦袋,儼然就是方才甩他巴掌的那個倒黴蛋。腳底下的男人是昏迷著的,極端的痛苦讓他無意識地□□出聲。
“小樣。”祁暖拍落跪了一膝蓋的灰土,目帶嫌棄地扒下一個人的衣服,墊在尚算完整的椅子上,氣勢凜然地交著腿坐了上去,那副模樣恍若王者在世,睥睨天下。
一路上,祁暖之所以表現地那麼鎮靜,是因為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夠逃脫綁匪,何況,他並不想逃。若不是方才那人的巴掌激怒了他的尊嚴,他會乖乖地跟著對方到達目的地。綁匪中最為強大的賀南山的離開,給他製造了機會,他掙開早就被偷偷割得快斷的繩子,趁敵方正處在鬆懈的時刻給出致命一擊,不給敵人留下圍攻他的可能。
祁暖斂下眼眸,神色肅穆。他與人魚世界的牽絆很少,除了雙雙去世的父母,也隻有那個人了。
賀南山回來瞧到的就是這幅場景,因為裏麵沒發出一點聲音,才沒有驚動守在外邊的人,賀南山的眼神也沉了下來,這個男人果然不簡單。
“帶我去見他。”祁暖看向來人,也發現了對方的小心思,事實上,短時間對付六個人,他還是有些吃不消的,雙腿落下的輕微殘疾注定他發揮的能力有限。
賀南山大吃一驚,來不及猜測眼前男人的實力,喝問:“你都知道些什麼?”
“嗬。”
祁暖露出嘲諷的表情,像在譏笑賀南山的智商,賀南山不禁尷尬地紅了老臉,不管對方知道了多少,他自願跟自己走更是極好的,老大那邊已經準備好了,諒他也翻不出什麼大浪,“既然你知道了我們的目的,那我也不和你多說什麼了,有位尊貴的客人想見你,希望你有自知之明。”
噗嗤。
一條金色的魚尾翻出水麵,濺起不少水花。
岸邊的男人癡迷地望著泳池內的身影,直到對方遊到他麵前冷冷地瞧著他,方才回過神,寵溺又貪婪地打量對方在他眼裏完美至極的身軀。
池中的金發人魚習慣了這樣的眼神,淡定地爬上了岸,邊擦幹身子邊發問,“說出你今天來這裏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