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阿暖,今天要去玩嗎?”虎頭虎腦的男孩搭上祁暖的肩,炯炯有神的大眼期盼地看著對方,可惜他注定又要失望了。
長相精致的小男孩抿了抿嘴,明亮的水眸裏也帶著幾分失望,“不了,要等蘇彬。”這個年紀的男孩最是貪玩,被家長勒令和蘇彬一起回家的祁暖心裏也是十分懊惱,尤其是蘇彬總是冷冰冰的一點也不好玩。
看著朋友們開開心心地結伴去玩了,孤零零地在原地等人的祁暖眼眶情不自禁地泛紅,在白皙的圓臉上格外顯目。蘇彬站在不遠處看著要哭不哭的男孩,腳步猶豫不前,雖然麵無表情,但雙眼裏泛起的波瀾還是泄露了他的無措。
男孩還在暗搓搓地想蘇彬最討厭了,正主就突然出現在眼前,嚇了他一跳,想到剛才還在心裏說對方的壞話,本性善良的男孩有些別扭地接過對方的書包,“走啦。”
蘇彬走在男孩的身邊,微微側頭看著男孩背著兩個書包依舊輕鬆的神色,難以想象明明比自己還要矮小半個頭的小身體裏卻蘊含著巨大的力量。蘇彬眼底蔓延著淡淡的羨慕,這個世界以強者為尊,每個人在成年的時候都會有一次重大的全麵考核,若優秀便能以繁衍者的高貴身份生活,若不能合格便會被改造成以生育為使命的人魚,剩餘的人雖不能擁有繁衍者的特權,卻也慶幸地躲過了變成人魚的命運。畢竟,當前水平的人魚改造技術致死率高達百分之一,而且被改造後的人魚也相當的脆弱,即使沒有女人的人類種族隻能依靠改造人魚繁衍後代,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冒險犧牲的,因此政府隻能靠這樣的強製手段來選擇繁衍者和人魚。
“你在看什麼?”祁暖突然歪頭問道,可愛的大眼撲閃撲閃,有點胖嘟嘟的圓臉萌得人恨不得抱到懷裏使勁揉一揉。蘇彬趕忙轉頭掩飾自己的尷尬,幸虧他的麵部肌肉神經失常長年保持著個麵癱臉,粗神經的祁暖看不出一點異常,隻覺得蘇彬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漠寡言,無聊透了。然後無聊的小腦袋開始了天馬行空,祁暖覺得自己有時有點奇怪,會有些莫名的小習慣,而且哪怕很多事不是很明白,本能卻先一步大腦指導了他的身體怎麼做。而且,最近總是做奇怪的夢,夢裏有個很酷帥的大哥哥,祁暖感到很親切,可惜他就像旁觀者一樣隻能看著大哥哥的故事,不能真正接觸到對方。
祁暖想,自己可能病了,就像蘇彬一樣,因為早產身體不好老是生病,雖然長得比自己高但是力氣沒他大。不過媽媽說自己長得沒蘇彬高是因為他總不喝牛奶,想起牛奶怪怪的味道,祁暖的小臉皺巴皺巴的,滑稽極了。
蘇彬和祁暖的家住的很近,祁暖先將蘇彬送到蘇彬家門口,有著漂亮的藍色魚尾和海藍色長發的美麗人魚拉過蘇彬的小手和書包,然後親切地摸了摸祁暖的腦袋,“小暖今天依舊很乖呀。”
唔,蘇阿姨又摸他腦袋了,不過蘇阿姨好溫柔,和暴力的媽媽完全不一樣,好喜歡蘇阿姨。祁暖內心嘀咕著,小腦袋也隨著他內心的想法一晃一晃地,惹得蘇湛展顏一笑,為男子有些蒼白的臉孔染上幾分顏色。
等祁暖走遠後,蘇湛才看向冷冰冰的兒子,有些頭疼地捂額,“寶寶,表情少就夠了,不要話也少呀,小心連小暖都不和你玩了。”蘇湛的這句無心之言明顯威力巨大,在蘇彬的心裏烙上了深深的印記,讓他開始模模糊糊地覺得,祁暖很重要,有多重要呢,蘇彬不知道,隻是一想到祁暖會離開他,眼角就有種陌生的酸澀感。
時間就在蘇彬費盡心思不讓祁暖被人拐跑的日子裏過去了,當他以為自己會和祁暖一直這樣和睦相處下去時,意外卻發生了,即使離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兩年,現在回憶起來胸口還是會鈍鈍地痛。
像往常一樣穿梭過醫院冰冷的長長的過道,站在熟悉的病房門前,聽到裏麵傳出的物體砸落聲和嘶吼聲,蘇彬準備開門的手頓了頓,身上的冷氣更是毫不吝嗇地向外釋放,幾個路過的人都被凍得抖了抖。不一會兒,一個身形狼狽的護士從裏麵跑了出來,習慣地向等在門口的少年打了聲招呼,“來了啊,今天他情緒有些激動,你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