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有孕,黑鷹衛成了空巢,他父王又親領了剿滅肅王餘孽的差事,打算以身為餌,他怎麼能不歸心似箭!
他深信他父王有許多辦法幫助丁默將肅王的死士們盡數誅殺,如今父王卻偏偏要選個最最急功近利的引蛇出洞之法,這究竟隻是為了他妻子和那個未出世的小家夥,還是欲替他保全黑鷹衛?
可惜他受命在外,無法立刻出現在京城弄清所有狀況,再替父王與妻子分憂!
之後明明是大功已成、可以緩緩回歸的路,卻被李榕一幹人以跑死馬的勁頭快速回到了京城。饒是這一行人常在馬背上緹騎辦差,待一路策馬狂奔晝夜不停到了京城後,也有一部分人的腿上全都磨出了大血泡。
見得幾個屬下呲牙咧嘴的歪斜在馬上,李榕也有些不落忍,可想到心中深藏的幾個疑惑,等一隊人馬進了內城,李榕還是立刻掏出錢袋子扔給常德:“你帶那些身上有傷的兄弟們去看看郎中再大喝一頓,便都各自回家休養兩日,我先回王府瞧瞧再說。”
常德怎會不知三爺比他們還急切,先回王府的確最為穩妥,卻還是苦著臉皺著眉指了指李榕馬鞍邊的那個羊皮袋子:“三爺就帶著這玩意兒回王府去?依著屬下說,這東西可不吉利,世子妃那廂剛剛有孕……”
那羊皮袋子裏可是用特殊藥材處理過的、肅王的人頭,隻是這些誅殺反王之事不能大張旗鼓擴散,事後也不能昭告天下,肅王還是得叫肅王,而不能稱呼肅賊。
李榕一愣,旋即就哈哈笑起來:“多虧老常你提醒,那我還就不能急著回家了,你們幾個磨破了腿的也先忍忍,咱們先去交了差再說吧。”
既然不能先回王府找他事先留下的幾個侍衛探探虛實,黑鷹衛衙門本就是他李榕的地盤,進了城後又知道暫且沒變天,直奔黑鷹衛衙門又何妨?如果真有人打算鳩占鵲巢,他李榕也不是個省油燈!
再說這羊皮袋子可是他們這一行的戰果,就算他李榕與屬下太過謹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若是要上交這一次的戰果,當然缺了哪個都不成。
就在李榕帶著一眾屬下風馳電掣奔向黑鷹衛衙門之時,****悶在王府後宅的吳荻也在掐指算著日子,暗道若是肅王最遲正月二十到大同,今日已經是正月二十六,如果一切順利,她的夫君最遲還有三四日就該回來了。
算著算著,她就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正待輕聲埋怨兩句自打有了身孕為何這麼容易困,她的眼神兒也朦朧起來,不知不覺便歪在暖炕上睡著了。
薔薇胳膊上的傷並不算重,可當時血卻沒少流,如今還在後罩房養著,眼下
在正房裏伺候的便隻剩下兩位媽媽和芍藥幾人。
因暖炕燒得熱,喬媽媽先取了個薄被給熟睡的吳荻蓋上,隻留下芍藥在廳堂裏聽著聲兒,其他人便退出正房去了耳房;誰知坐在耳房圍著火爐才剛喝了半盞茶,就聽得院門哐啷一聲被推開了。
“是誰這麼不長眼,推個門也不知道小點勁兒。”喬媽媽低聲嘮叨著,生怕吵醒世子妃,腳步卻飛快的離了耳房,快步往門口跑去。
“世子爺?世子爺回來了!”喬媽媽早從世子妃口中得知世子爺出去公幹,也知道這次公幹還很有危險,如今見世子爺毫發無傷的回來了,臉上的笑容一下就洋溢起來。
吳荻睡得正香,就覺得有毛毛蟲似的東西在臉上爬啊爬。她不耐煩的皺了皺鼻子,伸手揉了揉臉,又翻轉身子朝另一邊躺了過去,不想一下子就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又被兩條很有力量的臂膀輕輕環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