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妃當然知道若她不說話,稍後吳荻也會這般吩咐,可她這個客人若也強勢些,這些丫頭就多了些壓力更不會亂說話不是麼?
之後等丫頭們無聲退了個幹淨,薔薇又得了吳荻的眼色穿上大衣裳守在門廊中,齊王妃先跟吳荻道了聲失禮:“……我本不該來你這兒充主子,可是不將丫頭們多震懾幾句我是實在不放心。”
吳荻抿嘴兒笑了笑,這才開口道:“我倒是想說我的人都是嘴緊的,可杜姐姐多吩咐一聲便能安心、我還能攔著不成?這種時候兒,總是謹慎些為好。”
“齊王雖然接了聖上明令不許他回京侍疾,他還是想回來。”齊王妃見吳荻痛快,她也就不再拐彎抹角,張口便將來意講了:“最近這十幾日已經從南陽陸陸續續打發出來幾批府衛了,看來是想分批分撥的混進京城。”
“另外還有肅王並幾個藩王那裏也是打的這個主意,幾人甚至約定好了,過罷正月十五他們便也出發。”
方才剛一聽說齊王妃來了,吳荻就已大概知曉這人準是來報信的,如今再聽齊王妃這麼一講,她頓時便輕笑起來。
齊王妃再沒跟著齊王就藩去,到底是齊王的家眷,外加上一同留在京城的還有齊王一兒一女,如今到了年根兒下,河南南陽必有許多年貨送回京城齊王府,而那護送年貨來京城的人,說不準就給齊王妃帶了些消息來。
要知道當初李榕從河南接了王祝等人回來後,便抽空將齊王藩王府那府衛指揮使柴禹究竟是怎麼回事跟吳荻講了,今日齊王妃匆匆而來,必然是柴禹想方設法給李榕送什麼消息不成,轉而又利用起了齊王妃這一條線。
看來齊王也是長本事了,越到緊要關頭越加嚴防死守了,竟然連柴禹慣常給李榕輸送消息的通道都不好用了!卻不知柴禹是東方不亮走西方的,最後出賣齊王的竟是他原配妻子,這算不算螳螂撲產黃雀在後啊?
“你還笑!”齊王妃急壞了。
“每個藩王府上的府衛雖然都不多,最多也就是萬十來人,少的還有三兩千的,架不住他們聯合在一起了呢!若是每個藩地都將府衛分批分撥悄悄派往京城來,全聚在一起也有幾萬人!”
其實齊王妃才不是害怕幾個藩王和幾萬人馬進了京城,繼而又能掀出多大的浪潮。
那些府衛們就算被化整為零了,京城哪裏是那麼好進的?就算再大膽一些想想,幾個藩王中有誰的本事大些,某個外城門和內城門上都有人長期接應,那些府衛們也真能進了城,也不會殺進齊王府去不是?
可是不用等人真進京,隻要叫這些藩王真的辦成一半,那就是坐實了謀反之罪!齊王都謀反了,她和她的一雙兒女怎麼辦!她可以沒有夫君,甚至可以幫助任何人要了他的命去,卻唯獨不能沒有一雙兒女,謀反是要連坐的!
而她眼下走的這一趟,便是來幫著臨親王與李榕給那些藩王畫催命符的!她不能再等了,她要叫齊王在沒有謀反前幹幹淨淨死去!柴禹雖然能隨時要了齊王的命,可是卻沒人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