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當家,一切規矩就是我說了算!若是做不到,索性來跟我說一聲做不到,我自有合適的地方安置你們!”
等兩個管事連聲應了又再三發誓再也不敢犯了,還自請被扣三個月月錢,之後又連滾帶爬告了退,吳荻便輕聲歎了口氣。
不論是什麼朝代,君王新老交替時都要變變天,她實在不用如臨大敵。
可她必須努力將王府打理好,好叫公爹與夫君不需旁騖的好好扶持太子,好令太子穩穩當當做一根定海神針,這樣也不過是個小陰天,眨眼就過去了……
想是這麼想,等夜裏快近子時,李榕終於回來了,還是帶給了吳荻一個比較震驚的消息。
原來或許是當今聖上最近太過殫精竭力為朝政操勞的緣故,原本太醫診斷說是還有兩年左右的壽命,如今已經過去了大半年,剩下的卻可能隻有半年時間了……
“我皇伯父何止是在立太子的詔書上故意賣了破綻,就連這個壽命最多還有半年的消息都刻意叫人走漏了出去,因此上莫說是齊藩,其他藩王也很有些蠢蠢欲動起來。”李榕沉聲道。
“聖上是想叫那些人聽說了這個消息後早些暴露?也正是因為時間太短,所以那些人必定準備不足?”吳荻小聲道:“否則聖上何苦這麼做?”
此時的吳荻突然就顛覆了過去一直的認知,那便是所謂的天家無父子的說法。
當今聖上如此殫精竭力,病得這麼重了還不忘利用一下這個病情,好叫所有懷著野心的藩王都統統暴露出來再一網打盡,再不濟也能叫太子多些認識,將不軌藩王都牢牢刻在心上,將來以便逐一算賬,這是想留給太子一個多麼幹淨清明的朝廷啊!
當然了,為了自家皇權穩妥的延續,就算父子不情深,這麼做也更妥當些,可若說這之中當真沒有摻雜濃鬱的父子之情,吳荻還真不信。
“你說的沒錯兒,因此上這往後我和父王都閑不下來了,你祖父外祖父也一樣,還有各地的將領們……”李榕緩緩道。
“好在冊立太子大典前,太子已經協助我皇伯父排了兵布了陣,就等著那些藩王自投羅網呢,否則這大典也不用早就放出風聲卻一直拖到十月。”
原來是這樣!天家那父子倆是先布網,再拋出引誘大魚進網的誘餌,而不是引誘出大魚來,再慢慢打慢慢撈!這一手還真是漂亮……
不過人家可是君王與太子,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可就壞了,天下豈不是早就大亂,吳荻這般笑想著,眼角眉梢也有笑意流露了出來。
聽李榕問她笑什麼,她便將頭輕輕靠進他懷裏:“皇上和太子的策劃越縝密,我就越放心父王和你、還有我祖父外祖父了。”
李榕輕輕攬住她,心裏卻翻滾起來——妻子剛說她放了心,他就要告訴她,自己不定哪日就得喬裝趕往各個藩地麼?還是先叫她這般認為幾日,心裏寬鬆幾日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