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李榕的亡母上了香磕了頭,夫妻倆先回去換了家常服色,又回來陪著臨親王用罷午膳,便重新回到他們自己的院子。
李榕既是王府世子,外加上王府本就人口非常簡單,他這所謂的小院兒還真不小;他怕她回房便歇下難免積食,就打算領著她先將這處院子轉一轉,下人也沒叫跟著。
吳荻笑說這提議正和她意,要知道昨天諸多儀式下來,她還都頂著蓋頭,哪裏來得及仔細參觀王府各處;後來回了院中新房,也隻能待在內室,這可是她今後要生活一輩子的地方,早些熟悉早踏實。
李榕便笑著將她往正房後麵帶去——前麵進院左右是倒坐房,給值夜看門的婆子休息之用,繞過影壁進了院子,迎麵一射之地之外便是他們夫妻的正房,正房前除了有回廊連接左右的耳房與東西廂房,根本沒什麼景致可看,倒是後頭玄機頗多。
吳荻也不驚訝,畢竟王府世子的院子就算比王爺的正院差些也是有限的;她隻是沒想到,不過短短幾個時辰,喬媽媽和南媽媽等人竟將這院子打理得水潑不進了,莫說魯氏那個陪嫁陳媽媽,就連昨夜先在新房裏隨侍的幾個丫頭也已不見蹤影。
往後院走時她便輕輕挽上了李榕的胳膊,心裏滿滿的都是感激與歡喜。
喬媽媽和南媽媽那麼能幹,他提早半年就將那二人給了她,何止是要叫那兩人教導她各種禮儀?還是為了叫她提早將兩位媽媽收服,徹徹底底成了她的人吧……
否則她昨日嫁進門來,還不得兩眼一抹黑之餘又得麵對兩個媽媽的各種考驗?那兩人原來是王妃的人,又得臨親王父子看重,不需如何為難她,她便得尋思尋思該如何應對呢。
李榕以為她這是累了,便將她伸過去挽著他的胳膊又從臂彎掏出來,騰出手來環住了她的肩,幾乎是半攬著她往前慢慢走著;吳荻輕聲笑起來:“三哥是不是覺得我一身懶骨頭?”
這倒沒有!李榕眨眼笑著。他隻是覺得她本就比他小十歲,這幅身子骨又是初經人事……午後不帶她回房歇下反帶著她四處走著消食,好像有點嚴苛了。
“我的確怕你累到。要不我帶你去我的書房坐坐喝盞茶,咱們便回房歇著吧。”李榕這般一想,便笑著指了指後花園中那處僻靜所在。
吳荻這才知道原來李榕的書房竟然不在正房,也不在正房兩旁的東西廂。正待答應一聲好,眼珠兒又轉了起來:“那書房裏有人服侍麼?”
李榕撲哧一笑,心底如何不知道她這是打的什麼鬼主意!
隻可惜他紈絝了那麼些年,書房根本就是個擺設,更別提這處院子還是魯氏死後他搬出來,重新叫人歸置給他住的,識文斷字的丫頭三更半夜紅袖添香什麼的,他這輩子都不曾經曆過。
就是書房裏書多了些,又是最怕長蛀蟲或是受潮的,她沒進門前便由兩個小廝每日打理著;婚禮前三五天,小廝長隨都徹底從這院兒搬走了,如今的書房除了書便是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