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榕和吳荻新婚的第二日清早,李榕原配的陪嫁媽媽就惹是生非,這一手真的徹底激怒了他又惡心了他。
不過想到夫妻兩個還要趕早進宮給太後祖母磕頭,他便強忍著沒有發火兒,跟個沒事人一樣陪著按品大妝的妻子進了宮,將夫妻倆的小院裏一眾事宜留給了喬媽媽等人打理——陳媽媽或許還想掙紮,可有喬媽媽南媽媽在,李榕毫不擔心。
太後娘娘如今年紀越發大了,精氣神兒也明顯不足了。雖然很高興李榕這個孫兒獨守空房幾年後、終於又成了親,勉勵了兩人幾句說是以後夫妻同心同德,又厚賞了吳荻,便將兩人打發回王府。
等兩人從宮中回來後,李榕便陪著吳荻來到輕易不會啟用的臨親王府正殿,一路走著還輕笑著陪吳荻說話兒,指點著各處叫妻子認識,不是笑說昨日的婚禮儀式便是在這正殿舉行的,便說等今兒敬了茶,再見父王就可以去書房,心裏卻早就打定了一個主意。
臨親王早聽下人稟報進來,說是世子爺與世子妃從宮裏回來了,便笑眯眯的坐在了殿中主座上;等兒子媳婦二人男的風流倜儻、女的美麗大方相攜著進來,他的嘴已經笑得合不攏了。
二人進來後便雙雙跪倒在臨親王麵前,心有靈犀般齊刷刷給他磕了頭,吳荻也就勢換了稱呼,毫不扭捏生澀的直呼臨親王為父王,先恭恭敬敬送上了幾色針線,便雙手奉上了下人才剛泡好的香茶。
李榕跪在吳荻身側,聽罷父王端起茶來道出的祝福,見妻子也接了父王的賞,他將她隨手扶著跟他一同站起來後,便對他父王提出了一個近似無理的要求。
“荻兒算是續弦不假,可兒子不想叫她去給魯氏牌位行禮。”李榕沉聲道。
臨親王臉上的笑意立時消失了,轉而便皺起了眉頭。
不去給原配行禮總得有個理由吧?難不成隻說珍惜眼前人,已亡人亡了就亡了?其實他對那魯氏很是不喜外加不滿,可人家是懷著他孫兒難產死的,臨親王府怎麼能這麼無情無意呢?
吳荻也微微有些發愣。
早在婚前她就被南媽媽和喬媽媽教導過,說是續弦在原配牌位前要執妾禮,往後的日子提起原配來也要尊稱一聲姐姐。
喬媽媽怕她不高興,又特地跟她講了講,說是一般隻有新婚進門的第二天需要去牌位前頭敬盞茶行個禮,並不是常常需要這麼做的,稍微忍忍就過去了……至於尊稱姐姐什麼的,小夫妻倆無緣無故的也最好別談論一個死人與那些舊事,既傷感情又沒意義。
就在昨日,吳荻還覺得喬媽媽說得有道理,她性子再倔,也不至於和一個死人過不去,忍忍就算了;可李榕的原配死了都死了,怎麼留下來的媽媽還來找茬兒?還偏偏選了她婚禮的第二日大清早?
可她再因為那陳媽媽挑釁不高興,也沒想到李榕竟是直截了當跟臨親王提了出來,說是不叫她去給魯氏的牌位行禮,也不知這是李榕疼她,還是有別的緣故?
李榕見他父王與妻子都頗為疑惑的看著他,便苦笑起來,先將陳媽媽一大早做下的惡心事兒說給臨親王聽了,隻是怕吳荻難堪,並不曾提那陳媽媽硬闖新房是要驗元帕,單說小兩口當時還沒睡醒……這才冷笑了一聲:“魯家以為指使個媽媽搗亂便能難住荻兒?還真是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