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下去,破壩!”
命令下達,層層傳播,用不到一個時辰,黃河邊的將士便受到命令,他們立即將懸吊在溝渠上的一根巨木放下,此木便如老僧敲鍾的鍾木一般,在架子上劃動出一個弧線,直愣愣的撞擊在了沙石袋上。
“嘭!”
極為沉悶的一聲響,沙石袋中間立即出現一個口中,緊接著一道水柱直接灌入溝渠。
水柱出現時,衝頂了隻有水桶粗,可是不到三個呼吸,這道口中便有門板寬大了,並且還在快速擴大中,似乎一轉眼,整個沙石袋堆砌成的水壩便徹底淹沒在黃河中。
“轟隆隆!!!”
……
……
“什麼聲音?”刀疤老兵皺眉道。
“聲音?那有什麼聲音?”雜白胡子疑惑不解。
“你仔細聽聽,好像真有什麼聲音來了!”刀疤老兵催促道。
雜白胡子本想不搭理老友,可是當他默不作聲,沉靜下來後,還真別說,果然有什麼聲音傳入了耳中。
“嘩……嘩啦……嘩啦啦……”
聲音越來越大,就在兩人對視發愣見,忽然這聲音,就猶如萬馬奔騰般,震得地麵都在微微顫抖。
“不好,出去看看!”
兩人同一時間的衝出帳篷,但未等他們衝出小營寨外,耳邊的“嘩啦啦”已經變成了“轟隆隆!”
“不好啊,大水!是大水來了!”
“什麼!大水!這時候怎會有大水!”
“難道是黃河泛濫?可是這裏距離黃河還有幾十裏呢!”
營寨中都是一些老兵,活了半輩子也沒遇到這種事情,此刻隻能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愣愣發呆,不知道究竟如何解決。
但即便他們想要思考,也已經由不得他們了,當一麵比兩個成年人加起來還高的水浪撲向營寨時,老兵們想到的唯一辦法,便是等死吧!
……
……
洛陽皇宮,文武百官是愁眉不展,暗罵這天下事,就沒個消停嗎?好不容易有了主心骨,偏偏在這時候,天災發生了,而且發生的點地,居然就在洛陽附近,北邙山皇陵中。
李毅德身穿龍袍,坐於龍椅之上,如今的他,眉目狹長,須如霸王,不用開口,便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魄。
“皇陵情況究竟怎麼樣了?”
一名四十歲的大臣上前一步,恭敬施禮道:“回稟陛下,先帝皇陵被大水淹沒足有三日之久,地宮塌陷三成,守陵老兵死傷五十二人,失蹤十四人,地宮中損失的陪葬無法估計……”
李毅德眉梢一皺,道:“諸位愛卿,你等認為此事應該如何解決?”
“先帝乃我們梁國開國高祖,先帝之陵不可馬虎,理當召回建陵工匠,並派軍協助,日夜兼程修補皇陵!”
一名大臣說完,緊接著便又有一個大臣走出來說道:“皇陵水退之時,不少陪葬被衝走,隨後被四周農戶發現,將其拾取,這些都乃先帝喜愛之物,萬不可損失,故此微臣認為,應派人收集陪葬寶物!”
最先開口那名四十歲的大臣等眾人說完,他又走出來,朝李毅德行禮說道:“陛下,如今乃是春季,這梅雨天雖容易積水,但實難漲水,況且還是能一下子淹沒方圓數十裏的大水,且偏偏還是先帝皇陵,所以微臣認為,此時必是人為,應當派天威府來調查!”
“嗯!”
李毅德也感覺這事情太蹊蹺了,北邙山皇陵遍地,但為什麼偏偏就淹了二哥的墳墓,莫非是二哥生平壞事做絕,如今受到天譴了!
要是信天,信命,李毅德也不會活到今天了,所以他還是寧願相信是人為的!
“聽聞天威府最近調查紫家一案還未結,看來那幫賊子應該早跑了,傳令下去,召集天威府的人馬回來,全力調查水淹皇陵一案!”
“微臣領命!”
一名膀大腰圓的漢子走出來,單膝下跪應道。
在李毅德看來,水淹皇陵一案,十有八九就是西齊所為,想要牽引他的注意力,讓他怒火中燒,一時昏了頭,冒然出兵伐齊,殊不知他本來就不想打理這件事。
若是可以,他真不想管二哥皇陵的事請,但李曄畢竟在明麵上是梁國的開國皇帝,他不可頂著大不為撒手不管,為此,李毅德隻有將當初派來奪皇位的五萬大軍去修補皇陵,想把這事情早點解決,要全身心對付如今氣勢如虹的西齊。
至於除了西齊還會有誰,李毅德不是沒想過,但是無論是誰,也撼動不了他的皇位,就算自己的大軍派去修皇陵了,可是還有禦林軍呢,還有他培養的三千探子呢,有這些耳目在,洛陽方圓三百裏內各路軍隊與城中的舉動,他都能清晰洞察,那又有何擔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