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社會的各個領域都在變動,處在“禮崩樂壞”的狀態之中。正是在這種領主所有製向地主所有製急劇過渡、王權衰落、諸侯紛爭、傳統觀念動搖、新思想萌發等情況相互交織的春秋時代,才出現了那麼多才智閃爍的人物、妙語連珠的議論、出奇製勝的謀略、威武雄壯的場麵、山重水複的情節。孔子所出生的“禮崩樂壞”的時代,也正是孔子思想賴以產生的社會土壤。
(二)聖人出生
孔子的家世,可以追溯到商代的最高統治者、開國君主商湯。商湯曾以解放者的姿態,推翻殘暴的夏王朝,商“誅其君,夷其民”,“十一征而無敵於天下”,被稱為“聖人”。所以曆史上傳說孔丘是聖人的後裔。殷代從湯開始,共傳十七世,三十一王,曆時六百餘年。周武王伐紂滅殷,取得全國最高統治權力之後,封殷朝末代君主紂王的庶兄於宋(今河南、山東、江蘇、安徽交界地區),殷人微子啟便是宋國的開國者。微子啟卒,由弟微仲繼位。微仲就是可查的孔子的遠祖,所以孔子自稱“丘也,殷人也。”
孔子的祖先自微仲起,經宋襄公、弗父何、正考父等,在宋國一直延續到孔父嘉。孔父嘉是孔子的第五代祖先,他為人處世不那麼謹慎恭敬,以至於在一次宮廷鬥爭中為華督所殺。其子防叔怕株連受禍,從宋國逃奔到魯國,在魯國陬邑定居,家世便從此喪失了原來的社會地位。防叔為追念其父被殺,即在保留原來“子”姓的基礎上,又另起新族號——以“孔”為氏,世代相傳。“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紇。”叔梁紇即是孔子的父親。
從防叔定居魯國到叔梁紇的三代一百多年間,前兩代是衰微的,及至叔梁紇,家境才算好了一些。但叔梁紇也隻不過是個武士,被封為陬邑的大夫(相當於縣官)。
叔梁紇的“叔梁”是字,“紇”是名。照當時魯國的習俗,稱呼大夫官有以邑名與人名合稱的,也有以邑名加一個“人”字稱呼的,所以有的史書上稱他為“陬人紇”、“陬人”。叔梁紇身軀魁梧,力大過人,而且勇敢果斷,是魯國當時一位有名的武士。
叔梁紇早年娶施氏,後又納妾為側室,生了一個兒子,名孟皮,字伯尼。孟皮是個有足病的跛子,而且生性愚魯。在當時的封建宗法社會裏,男尊女卑,隻有兒子才能繼承父業。叔梁紇的社會地位雖不顯貴,但畢竟還是個大夫,他對自己體貌不全的兒子十分不滿,認為有失體麵,希望能有個像樣的兒子繼承自己。於是想另選名門淑女為繼室。他大約在六十六歲時,同十七歲左右的顏征在結了婚,婚後不久便生下孔子。古時認為,年過六十四歲結婚是不合禮儀的,叔梁紇年近古稀,而且和顏征在的年齡相差甚大,所以司馬遷在《史記·孔子世家》中用含義模糊的“野合”二字來描述這種不合禮儀的結合,其中是寓有隱諷之意的。
幼年的孔子活潑可愛、天資聰慧,父母教他說話,一遍即會,永不忘記。大約孔子三歲時,年老的父親叔梁紇病故了。顏征在為了避開複雜的家庭矛盾,便離開叔梁紇家,帶著三歲的孔子,遷居到魯國國都曲阜城內的闕裏去了。當時憑著叔梁紇原陬邑大夫的地位和“以勇力聞於諸侯”的聲譽,再加上顏征在的娘家(顏姓)在曲阜是個大族,孤兒寡母得以在曲阜住了下來。
顏征在同一個六十多歲的人結合,本來就違反了當時的禮製,再加上男人去世,使她這個年輕的寡婦時常受人奚落、鄙視,過著十分不順心的日子。她隻好把希望寄托在兒子身上,以精心培養兒子,指望重返貴族行列,作為自己的精神寄托。
在這種壓抑的環境裏,幼小的孔子也看慣了一些人的眼色,感受到了一些人情的冷暖,養成了一種謹慎小心、循規蹈矩的性格。他很敏感,很會應付人,並且待人恭敬、謙和,遇事善於思索。
母親對這個早熟、聰明的兒子頗為喜愛,她利用各種方式對兒子加強教育,讓他努力學習各種禮儀、文獻和技能。為了在逆境中能夠生活下去,也是為了將來做官食祿,孔子最初學習的是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