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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丘儉矯太後之詔,移書淮南各郡,曆數司馬師十一大罪。並命各處守城屯兵的將領及大小地方官吏盡入壽春城,在城西築壇,歃血為盟,以壽春為根據地,加固城牆,深掘高壘,軍民嚴備死守,成固若金湯之勢。毋丘儉與文欽統率大軍六萬渡淮水,由毋丘儉坐鎮項城,文欽統兵數萬,欲向許昌,進逼洛陽。

司馬師聞兵變,目上腫瘤一夜間腫得老高,痛不可耐,喝了許多罌粟子水,仍不止痛,右眼閉合,不能視物,左眼也紅了,睛露凶光,十分可怕。他連夜召開軍事會議,以定對策,能夠參與核心機密的心腹謀士大多與會。大家見大將軍被病痛折磨,苦不堪言,皆道:“淮南之叛,非軍民思亂也,迫於毋丘儉、文欽的欺誆脅迫,因群聚而成勢。若大兵臨逼,必土崩瓦解,儉、欽之首,不日可懸於軍門。大將軍貴體不適,無須統兵遠征。應留京靜養,由太尉司馬孚率軍征伐,三軍並力,一舉可克。大將軍隻須靜候捷報就是了。”尚書傅嘏、中書侍郎鍾會憤然而起,連道:“不可,不可!”眾噤聲。傅嘏道:“淮、楚之兵,向稱勁旅,毋丘儉善用兵,文欽驍勇善戰,二人並力遠鬥,其鋒不易當也。若諸將與之戰,稍有不測,東吳乘勢興兵,大將軍之勢去矣!”鍾會也道:“淮南重鎮,興兵反叛,乃國之大患也!大將軍臨陣督軍,方可使三軍踴躍,敵酋喪膽,若淮南失勢,叛軍成燎原之勢,百姓擾攘,社稷震動,誰可負其責?”傅嘏、鍾會曆來被司馬師所重,二人之言咄咄逼人,眾人無敢作聲。司馬師以掌擊案,高聲道:“諸君勿疑,我將帶病親征!”

正元二年春,大將軍司馬師統領十萬大軍征淮南之叛。他坐上六馬金根車後,令將他心愛的豹子載於車後,又帶了若幹名隨身的禦醫和應急的藥餌,數百虎賁武士護衛左右,衛將軍司馬昭殿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旌旄東指,殺向淮南。

毋丘儉修書於諸葛誕,聯絡他共同起事。諸葛誕斬了送信使節,奉司馬師之命,都督豫州諸軍從安風津直逼壽春城。司馬師又別令征東將軍胡遵都督青、徐二州兵馬出於譙、宋之間,截斷毋丘儉的歸路。司馬師屯據汝陽,指揮全局。

監軍王基統兵在前為先鋒。眾謀士議道:“儉、欽剽悍,氣焰正盛,三軍未合,難與爭鋒,停軍駐紮,不可冒進。”鍾會道:“儉、欽二逆,各統大軍,足可逆迎王師,揮戈北向。今停師未動,足見其詐偽之謀已露,眾心疑沮也。今王師不振威猛之勢以收民心,而停車高壘,非用兵之勢也。若二逆虜略民人,各州郡兵馬附逆者更懷離心,被儉、欽脅迫者,自顧罪重,不敢複還,王師錯失用兵之機,吳寇趁機發難,則淮南非國家之有,譙、沛、汝、豫危而不安,二逆何日可平?”司馬師道:“依君之計當如何?”鍾會道:“大將軍可命王基率前鋒之軍速進,占據南頓。南頓有大邸閣,乃軍需儲備重地,可支我軍四十日軍糧。屯糧穀,保堅城,先入可奪人之心,此平賊之要策也!”司馬師曰:“善!”遂命王基速進,占據南頓。此時,毋丘儉之兵也向南頓進發,兵出十餘裏,聞王基的兵馬已先占了,遂退回死保項城。

叛軍士卒服役淮南,家皆在淮北,聞朝廷大軍至,成群結隊地逃亡降服,人心離散,唯有在淮南臨時招募的新軍為之用。毋丘儉窘急,歎道:“我為大魏社稷出生入死,今不惜肝腦塗地以挽狂瀾,一片忠心,蒼天可鑒,天不佑我乎?”朝廷大軍四合,前鋒直逼項城,司馬師令各部不得與戰,鐵壁合圍,坐待崩解。毋丘儉、文欽進不得鬥,退又恐壽春被圍,沒有歸路,進退維穀,焦慮萬分。

司馬師道:“賊計已窮,可以與戰。眾君可籌良策。”鍾會道:“賊龜縮堅城之內,必誘其出,方可殲之。”司馬師遂命兗州刺史鄧艾督泰山諸軍萬餘人至樂嘉,緣山結營,使老疲之卒伐木結柵,掘塹為壕,故令其在山坡上橫躺豎臥,作不堪役使狀;又使軍士鞭打叱罵,搞得遍野狼藉,烏煙瘴氣。探子將此情景告毋丘儉和文欽,文欽道:“司馬師匆促集軍,遠道而來,士卒疲憊,不堪一擊,殲樂嘉之軍,可以振士氣,請今晚襲營。”毋丘儉道:“司馬師向來狡黠,所率之軍,何止一師一營,要防其中有詐。”文欽急躁,道:“舉事以來,未曾與戰,叫我憋屈死了,老子何曾這麼窩囊過!死活也是屌朝上,不拚不殺,難道束手待擒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