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車之鑒,後續的人大多都喝酒,一直到了郭懷仁的這裏,也沒有人繼續作詩。
郭懷仁一臉自信地站起身來,作為暴發戶,他最想要的就是認同,所以不會放過每一個出風頭的機會。“你這也叫詩?看看本公子的”
“夜來翠雲樓,公子把錢掏。先聽筱兒琴,再看婉茹舞!”
郭公子的‘詩’一出,全場寂靜。
接著便是哄堂大笑。
“不會作詩就不要強出頭,這種狗屁不通的詩真是讓人啼笑皆非”,後麵之人嘲笑道。
有了郭懷仁的鋪墊,剩餘幾人陸續作詩,雖然都不怎麼樣,但比起郭懷仁的肯定是強上不少。
郭懷仁臉色鐵青地悶頭喝酒,陸遠給他續上一壺,悄悄在他耳邊小聲說道,“郭公子,想不想挽回顏麵?”
“你有辦法?”,郭懷仁狐疑地看著陸遠,這個陌生的小廝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五十文,包你技壓全場”
郭懷仁憤懣不平地看了一眼侃侃而談的公子哥,悄悄塞在陸遠手中五十枚銅錢。
“說吧”
陸遠在郭懷仁耳邊耳語一番,隻見他一掃陰霾,變得鬥誌昂揚。
青兒看著鬼鬼祟祟的陸遠,轉身問向薑洛,“小姐,陸遠在幹什麼?她跟郭公子很熟嗎?”
薑洛輕聲說道,“不知道”,這兩人她都不熟。
不過她美目也盯著樓下,精致的臉上湧上幾分好奇之色。
“哦”,青兒饒有興致地看著樓下,“你說這讀書人吵架也蠻有意思的,竟然在鬥詩”。
行酒令一圈結束之後,眾人對許公子不斷吹噓,就連杜公子也頗為稱讚。
“聽說翠雲樓薑洛姑娘文采斐然,不妨叫她品鑒一下”,許公子笑著說道,他對薑洛情根深種,聽說她從長安回來之後,第一時間就來到了翠雲樓。
“哦?還有高手?”,杜鳴家教很嚴,對洛陽城的風花雪月之事知之甚少。
郭懷仁看著侃侃而談的眾人,突然大聲的說道,“姓許的,就你這詩水平,還用麻煩薑才女?!”
“難道要品鑒你的不成?”,眾人嘲諷道。
郭懷仁砰地一聲打開折扇,“沒錯!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本公子重做一首”。
不等眾人有所反應,他便自顧自地吟了起來。
“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凡夫。”
兩句一出,許公子臉上笑容凝固,讀書人向來心高氣傲,這廝竟然把自己比作凡夫?!
翠雲樓裏鴉雀無聲,就連二樓的薑洛也好奇地看了過來。
郭懷仁將眾人表現看在眼裏,不由得將腰板挺地更直,像是趾高氣昂的公雞。
他抑揚頓挫地接著吟道,“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裏教君骨髓枯!”。
“怎麼樣?”,郭懷仁挑眉看向許公子。
許公子麵色鐵青,冷哼一聲,“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便拂袖離去。
不過更多的人還是詫異地看向郭懷仁,“確實是好詩,郭兄怕要一詩成名了”。
“哈哈”,好久沒有被這些讀書人正眼相看了,郭懷仁心情大好,這五十文銀子沒有白花。
悄悄看了眼陸遠,隻見他麵無表情,郭懷仁心底暗讚,小小年紀竟能寵辱不驚。
臨近宵禁,眾人陸續離開。
臨走時杜鳴叫住郭懷仁,“新君登基,大興科舉。明日家父宴請洛陽城讀書人,到時還望郭兄賞臉一聚”。
郭懷仁受寵若驚,連聲應允,跟隨杜鳴一道離開了翠雲樓,臨走時不著痕跡地看了眼陸遠。
不過專心打掃衛生的陸遠卻沒有發現。
“小姐,這郭公子的詩真那麼好嗎?”,青兒疑惑道。郭懷仁可是翠雲樓的常客,雖然以讀書人自居,但肚子裏沒有多少墨水。
“很好,不過也很俗”。